姚如雪氣不過的坐下來,轉而又委屈的轉向姚夫人搖著娘親的手臂撒嬌道:“娘,您不是說那丫頭回不來了嗎?昨夜也沒見她同表哥一起回來,怎麼今天早上就突然出現了?她出府時門房看見了,難道回府時沒人見到不成?娘,看來您真得好好管教管教這些個下人了,個個沒了規矩,有事都不曉得向您通報一聲,難不成是沒把您這當家主母放在眼中麼?”
姚夫人本是不氣崔敖陽沒來請早安便出了門,認為外甥急著出門定是有急事,況且男人在外麵作生意不能拘泥太多的小節。但一聽姚如雪添油加醋的說起下人的不是來,姚夫人可真有些心動了,這胡嬈娃昨天從後門離開姚府她是知道的,不然也不會急著讓王六兒拿著銀子去市井找混混跟著胡嬈娃,找時機教訓一頓那個眼裏沒主子的丫頭,但這胡嬈娃是何時回府的她可真是沒聽仆人來報過。
一想到這裏,姚夫人的臉便拉了下來,戴著瑪瑙扳指的手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怒道:“來人啊,把管家和前後門的門房給我叫來!”
大清早兒的,姚府就開始調教起下人來。
崔敖陽本是想向姨母問過安後才出門,但在洗漱時突然想到昨晚的騷動。
這殺狐取皮的動靜是響了,但狐皮去哪兒弄啊?
雖然崔敖陽可是一個送字都沒說,但在眾人眼中和心中怕是都在想那灰狐皮是他準備送給姚家人的禮物,若是悄無聲息裝作沒這事的離開,怕是要讓人挑理。
所以,也顧不上吃早飯便匆匆出了姚府,準備去買一張狐皮來充充數。
胡嬈娃自然也跟在崔敖陽的身後出了府,在得知他急著出門是為了買狐皮時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還不是你不肯化身為人與我一同進府惹的禍。”崔敖陽慢悠悠地走在早市上,邊走邊打量著幾家早食攤子,“出於禮數,那張狐皮定是要送給姚家。”
胡嬈娃嘟著嘴跟在一旁,被崔敖陽口中的“狐皮”二字說得渾身發麻,心中的不快表現在臉上。
怎麼說她原身也是狐狸,無論是否成精,狐狸都是她的同族,見同族被人剝了皮出售當然不會開心。
來到祥記包子攤前,崔敖陽停住了腳步。
“老丈,你這裏有粥可賣嗎?”
賣包子的周大叔一抬頭,便看到一位笑眯眯的公子,一身的紫衣質地看上去就很華貴,人長得麵白如玉、俊逸非凡……還有那麼一點兒眼熟。
“當然有啊,如果公子不嫌棄就坐在這邊的桌旁,我們這賣包子和粥,您要幾個包子幾碗粥啊?”周大叔熱情的招呼著客人,邊摘下脖子上的大帕子在幹淨的木桌上擦來擦去,一雙眼睛越過崔敖陽落到一臉不高興的胡嬈娃身上,“這位姑娘怕是走累了吧,快坐下歇歇。”
崔敖陽先坐在長條木凳上,然後點了六個包子兩碗粥,見胡嬈娃還是嘟嘴站著,不禁眉尾一挑,“你不吃?”
“誰說不吃!”胡嬈娃忙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緊挨著崔敖陽坐下,“昨晚都沒吃飽,當然得吃早飯。”
周大叔笑嗬嗬的端上包子和粥,並熱心的將調料從別桌拿到這桌來,“這可是自家釀的老醋,公子、姑娘嚐嚐。”
胡嬈娃不理會周大叔的推薦,夾起一個包子就往嘴裏送。
崔敖陽則慢條斯理的為兩人的碟上倒了醋,又從桌上盛辣子的碗裏舀出一勺放到胡嬈娃的碟子裏。
“你……”
崔敖陽剛開口想說什麼,胡嬈娃不理他又夾起一個包子,這次醮了碟子裏的調料後送進嘴裏。
她才不會因為說話浪費了時間,若崔敖陽像昨晚那樣把包子都吃光了,她豈不是還要餓肚子!
“呸!”胡嬈娃嘴裏還沒嚼爛的包子吐到了地上,然後吐著舌頭流著眼淚問崔敖陽,“依擠吾放哩什木?”
你給我放的什麼!胡嬈娃的舌頭快被毀掉了,又酸又辣的東西沾在她敏感的舌頭上,使得舌頭整條都麻掉了。
見胡嬈娃像吊死鬼一樣伸著長舌頭用手扇著,崔敖陽忍不住笑起來,方才他的確有故意捉弄胡嬈娃的打算,但也小有善心的準備提醒她一下,誰知這丫頭一副怕被人搶食的模樣猛往嘴裏塞,還醮了混著辣子的醋,這下可有她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