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擠火車上的氣味並不好聞。
相穎微的肩膀因為長時間被壓著而有些酸痛,但她卻大氣不敢出一聲,怕驚擾了將頭放在自己肩上的那人。
雖然火車本身發出的怒嘯聲已經夠大了。
已是夜深,四周的鼾聲交錯響起,她皺起了好看的眉頭,而耳邊均勻的呼吸聲又讓她內心平靜了下來。
這是媽媽托人好不容易才買到的坐票,她不能抱怨,雖然對麵大媽已經將鞋子脫了直接將腳放在了她大腿旁邊。
還好哥哥坐在靠窗的位置。
隻是哥哥身子弱,即使是在炎熱的夏天,也吹不得那涼風,在眾人熟睡時,她將窗子關死,另一隻手捏著扇子小幅度的為哥哥扇著風。
相穎微抬手看了看手表,已是淩晨三點,她卻毫無睡意,她多想媽媽也跟著一起去,可是經濟條件卻不允許。
相熠柯和相穎微是異卵的龍鳳雙胞胎,單從相貌看,兩人沒有一丁點兒相似的地方,若真要說有,那就是兩人都長得好看。
晚出生了七秒的妹妹在胚胎中奪走了哥哥大部分的營養,因此相熠柯從生下來身子骨就弱。
加上家境貧寒,哥哥這身子也一直沒補起來,為此,相穎微內心很愧疚,同樣愧疚的還有一人,就是他們的媽媽,相安暖。
在無人時,每每想起兒子蒼白的臉頰和孱弱的身子,她都覺得很抱歉。
若不因為她,興許兒子也就不會這樣了。
因為家境比一般普通人家差很多,相熠柯和相穎微一直很懂事,自小便成績優異,在十七歲末雙雙考上京城有名的燕大和京大,因成績優異而都獲取了全額獎學金。
兩兄妹平時也為人交好,不過隻要是遇上哥哥被找麻煩的事,相穎微就會瞬間變成暴走的蘿莉。
相熠柯長的清秀,從小便引得很多女孩的喜歡,那些不服氣的男生往往會將他堵在校外,一開始隻罵他是沒爸的孩子,後來再大些,就直接動上手了。
雖然嘉溪鄉是一個民風淳樸的小鄉村,卻也阻止不了嫉妒心的滋長。
兩人就像是連體嬰兒一般,除了男女有別之外,兩人基本上都是黏在一起的。
在那個滿臉油膩的小胖子說出沒爸的野孩子那句話後,四年級的相穎微二話不說,直接一拳頭揍在了那小胖子的臉上。
因為是女孩,相穎微沒被揍的太慘,可是相熠柯的臉卻被打的一塊青一塊紫的。
那個下午,相穎微抱著相熠柯痛哭,發誓不會再讓哥哥受一絲傷害,而她也確實做到了。
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來找哥哥的麻煩,明明哥哥那麼美好,那些人肯定是嫉妒哥哥長的比他們好看,學習成績好,所以才會找哥哥麻煩的吧。
真為他們感到可悲。
當相穎微少年老成的說出這話時,相熠柯隻是輕笑著摸摸她的頭,不附和卻也不反對。
微微愛怎麼想,那就是怎樣的。
如今她和哥哥被兩個不同的大學錄取,若是大學裏麵又有人欺負哥哥該怎麼辦?
糾結中,相穎微就那樣迷迷糊糊的睡過去了。
火車載著兩人駛向夜色蒼茫的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