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難道非要這樣麼,對他說話就是千般溫柔,萬般乖順,對我不是反駁就是疏離,我有那麼嚇人麼。”鍾紓翰還是將心裏想說的都倒了出來,語氣裏有些狠,仔細聽來,卻有幾絲無可奈何。
“司令說得真好笑,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不對他溫柔,又去對誰溫柔,難不成叫旁人說我是個無情無義之人,又或者被冠上淫婦的名。”清姿絲毫沒有之前的尷尬,她眸子裏的冷漠深深的刺痛了他,他緊咬著牙齒,又攥緊拳頭,終於還是放開來,道∶“自己注意休息,我走了。”聲音裏聽不出情緒,清姿沒有再搭理他,隻斜眼看他開門出去,等他一關上門,她恍然若失,卻不曉得緣故,她嗚聲哭起來∶“我要離開這裏,你快點醒過來吧,我要離開。”
門外的鍾紓翰並沒有走遠,他聽見她嗚嗚的哭聲,他忽然有衝進去安慰的衝動,卻又轉念一想,她的眼淚是為別人而流,她的心也是為別人而痛,自己此刻進去,除了徒增笑話,徒增尷尬,再無其它,他終於還是忍住了,走出醫院時,抬頭望天,那似濃墨一般的粘稠的夜,壓抑著他,讓他心緒不寧。
他上了車,司機問他去哪,他悵然,他去哪,辦公廳?回家?可那些地方都沒有她,良久,才道∶“去魅力天地。”司機也看出了他的不舒爽,並未多問其它,將車開去了這黔南最繁華的地方,夜夜笙歌,燈紅酒綠,他或許還求得一絲的安穩,至少他不是空置的,他不會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侵襲他。
清姿紅著眼圈,柚香忽然進來,道∶“小姐,您先去休息吧,我來守著沈副官吧。”
“香蒔呢,你還是去守著她吧,我不累。”
“剛才醫生專程派了護士來,說是她情況特殊要整夜守著,我便無什麼事了。”
“那你去歇息吧。”清姿見眼前的女孩已經麵露倦色卻還強撐著。柚香尋了沙發坐下,道∶“我就這樣坐著陪您吧。”
清姿不再推辭,病房裏又是一片一片的寂靜,清姿絲毫隨意都沒有,這樣的夜本是醉人的,清姿卻沒有心思欣賞,也沒有心思伴著入眠,她的記憶又竄到幾個月前,她想,如果她當時聽了父親的話會是怎樣的,那是她極不願的,可她自認為不悔的路,卻讓此時的她不能抉擇,沈懷毅從小便疼愛她,可每次都是自己將他陷入危險之中,她要的安寧,要的幸福,他可以不惜一切的去換取,可她卻…卻…卻是怕交不出整顆心了,思及此,她又狠狠的嘲笑自己,讓她走到這一步的,讓她如此痛苦的人,她決不能有半分的情感,就連最普通的朋友之情也不可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