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無家可歸的人(1 / 2)

沈懷毅進來是正巧見著香蒔在笑,打趣道∶“有什麼高興的事讓你嗬嗬的合不攏嘴巴?說來聽聽。”

香蒔收起笑臉,道∶“怎麼能不高興呢,你們打了勝戰,我還不笑了,再者說了,我笑又沒有礙著你。”

“你這個鬼丫頭,隻知道跟我頂嘴,到司令麵前是一句多的也不說,真該讓司令好好治治你。”沈懷毅笑吟吟的回答香蒔,眼睛卻從一進門開始就粘在了清姿身上。

“是是是,是我的錯,我們的大功臣回來了,我哪裏還敢頂嘴。”香蒔像換了個人似的,沒有往日裏的死悶,無情,倒天真可愛起來。

“功臣倒算了,是司令領導有方,我現在是對司令越發的欽佩了,我離開的時候,戰局的各種形勢都是對我們不利的,我一回來就全變了,我還真懷疑司令有扭轉乾坤的本領。”他的得越發帶勁了,清姿聽了隻冷冷一笑。

“不過說來,嚴謹明風光了一生,臨了卻讓人寒心啊,他病了臥在床塌上,兩個兒子鬧了起來,你說這不是鬧心麼,我趕去時,司令差不多已經將他們逼到了德州城,我聽說大兒子把小兒子強行囚禁起來,那些被他收買的舊部將還跟著他鬧,說是大兒子得不到兵權他們就不上戰場,嚴謹明被逼得沒法子,那樣重的病還親自上場,那些個部將多多少少看他的麵子,心裏不甘不願的上了戰場,這才打了幾天嚴謹明在戰場上就這樣墮馬身亡了,後來說屍首都找不到,連葬禮也操辦得十分簡陋,哪裏還有半分大帥的風光。”沈懷毅繼續說著,就當是新鮮事說給清姿聽。

清姿的雙手攥成拳,牙齒死死的咬著下嘴唇,屋子裏沒人回話,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說來也是兩個兒子不懂事,到了這個關頭還如此,不過這也是別人的家事,你怎麼便得如此八卦了,還道人家裏事去了。”香蒔適時的說了幾句,這才緩解了下屋子裏的氣氛。

沈懷毅見清姿一直不言語,以為清姿是厭惡自己這樣說人的長短,他忙賠罪∶“我錯了,以後再也不如此了,清姿你若是再不說話我可就要急死了,你若是氣我惱我,說出來便是,我定會改的。”

“你哪裏錯了,我不過是因為剛睡醒,人沒精神罷了,你說的這些事與我全然無關,我也聽不太懂,何來生氣一說。”清姿望著沈懷毅,他穿著軍裝,人英挺了不少,卻還是她記憶裏的舊模樣,謙和,有禮。

沈懷毅時而抬頭,時而抿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香蒔說要替清姿拿早餐來,借機離開了,沈懷毅猶豫了一會兒,道∶“我有事要說……”

“有什麼事直說吧,到我這怎麼還這樣。”

“我向司令請了幾天的假,明天就動身,回桐城,你跟我一起回去吧,看看你爹,還有你的姨娘們。”

清姿聽了這話將頭一別,道∶“我還回去做什麼,那家裏哪裏還有我的容身之處,如今二太太可是替他懷了寶貝兒子,我這個賠錢貨自然就隻有淪為棋子的份,我又沒有讓他如願以償,他不恨死我才怪,你若不是想看著我如何被趕出家門。”她說得有些刻薄,自己心裏卻也十分難受,她也總會在夢裏夢見家,夢見父親,母親,就像夢外一樣,父親總將自己往外推,她實在是怕自己的夢境應驗,被公然趕出家門,再無回家的可能。

“他是你父親,父女哪有隔夜仇,他從小將你捧在手心裏,你隻要回去認個錯,一切總會好起來的。”沈懷毅仍極力勸說她。

“我並沒有錯,為什麼要認錯,他待我再好也是從前,現在我不過是扔在路邊的草,他哪裏還管顧我的死活,你不必勸我了。”清姿淺淺閉上眼,她說話都有些哽咽,沈懷毅見她情緒激動,便不好再勸下去,隻是道∶“你若想帶什麼話,或是想吃什麼,跟我說了,我替你辦到。”

清姿並沒有答他的話,而是道∶“你母親十分掛念你,她十分掛念你。”

香蒔端來枸杞粳米粥,沈懷毅親自喂她,她多多少少吃了些,他也跟著吃了一碗,吃完他出去了趟,回來時拿著清姿帶來的行李箱,清姿見著舊物,心裏甚喜,沈懷毅從裏邊將《納蘭詞》拿出來,又順手將箱子遞給香蒔,讓她放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