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姿仍倚在柱子上,香蒔來扶她,她也隻是冷冷的推開她,她強自站穩,一步一步的往自己的房間走,每走一步她的腦海裏便浮現出陳媽的死況,那樣的淒慘。香蒔僵硬的跟在後麵,清姿眼裏已經蘊滿了淚水,清姿到了房門前,閉起眼睛,摸索著開門,隨即狠狠的將門摔上,她已經完全沒了力氣,她躺在床上,捂起被子才哭出來。香蒔並沒有開門進來,清姿卻始終擺脫不了陳媽死狀的畫麵,她顫顫著縮起身子,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浸濕了枕頭,她總是想,如果自己勇敢一點,站出來替陳媽澄清,陳媽也不至於落得今天這個下場。
直到了晚上,清姿都沒有進任何東西,她呆呆的忘著窗戶,平日靈動的眼睛今日卻如死物一般,香蒔到底是進來了,連門都沒敲,她將一碗白芨豬肺湯端到清姿麵前,清姿隻是閉上了眼睛轉了身,背對著香蒔。香蒔將湯放下,語氣裏全然沒有做仆人的謙卑∶“你用不著跟我賭氣,我也不過是為你鋪路。”
清姿假寐,香蒔繼續說道∶“就算不是陳媽也會是其他人,總之要有人當你的墊腳石。”
清姿終於是開了口,隻是聲音要比平時清冷許多,似乎還透著一絲憎恨,反詰道∶“怎麼不是你。”
“因為我還是一顆有用的棋子,司令實在不會此時讓我消失。”她說得十分自然,仿佛不過是在聊家裏柴米油鹽的小事。
清姿失聲笑了起來,笑得卻有些令人發傖,她默念道∶“棋子,棋子,也不過是棋子,他為什麼還要害我到這個地方來,你不是已經如了南苑了麼,你這麼有能耐的人難道殺不了嚴謹明,為什麼要我做這些。”
“因為你長了張頗似嚴謹明舊人的臉,這個老狐狸極其狡猾,如若不是你,根本不可能打消他心裏的防備。”香蒔倒是直截了當。
“如若我不從呢,我留在這裏照樣可以錦衣玉食,安定閑適。”清姿狠下心來要擺脫這一切,她實在接受不了通過犧牲別人的性命來獲取權勢,地位的方式。
“那沈副官和他遠在老家的母親…該是活不長遠了,”她故意在中間停頓了一下,她又接著說∶“司令從來都是說到做到,也希望您不要再妄想其它,安安心心的做好你答應過司令的事。”
清姿十分厭惡她的不可一世,清姿仍然閉著眼睛,道∶“吃的你拿下去吧,我不需要。”
香蒔也並沒有說其它的,隻是臨到門口時,道∶“我還是那句話,茶要趁熱喝,湯也是一樣。”清姿的淚水又如洪水決堤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