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姿早晨有練字的習慣,她總是要在房裏寫會字了才出去吃早飯,恰巧那日是八月十五嚴謹明一大早上就來了,清姿握著銀毫在宣紙上寫著納蘭的詞,有一陣一陣的腳步聲傳進清姿的耳裏,她自然知道是誰,佯裝沒有注意,仍然注意著自己手上落筆的勁,嚴謹明也沒有打攪她,遣退了周遭的傭人,靜靜的立在清姿身後。清姿寫完字,將筆放回到筆架上,嚴謹明見她寫完了,才說∶“你寫字的姿勢都猶為像她。”
清姿的字是秀氣的小楷,讓人看了便覺著舒心,清姿輕輕的咬了咬唇瓣,隻是這樣一個嬌俏迷人的動作都令人離不開眼。嚴謹明將清姿寫的字拿了起來,看了良久,說道∶“今天是八月十五,沒有家人陪著你,吃些月餅,賞賞月也算是好的,今日在帥府裏設了宴,你可想去?”清姿連想也沒想便直接回道∶“我不願去那樣的地方,太熱鬧我也不會十分習慣。”清姿也不想露臉太多,免得以後不好脫身,再者她也怕遇見嚴狄惹得一身尷尬。
“嗯,那便不去了。”嚴謹明臉上看不出表情,他又喚來仆人,吩咐著準備涼糕茶點,嚴謹明轉身出門,到了門口又說∶“你跟著我來。”清姿心裏稍稍有些忐忑,卻還是強裝鎮靜跟著他去了,他推開書房的門,坐在辦公桌前,指著離辦公桌不遠處的沙發,說∶“你要看書或是做什麼就坐在那裏。”
書櫃裏的書全是兵書或是外文翻譯過來的軍事書,清姿難得挑出本《金石錄》,是李清照同她的丈夫趙明誠共同編寫的,她拿了就安安靜靜的坐著了,嚴謹明掛了電話吩咐人將要辦理的公文送過來。
從晚上到臨近黃昏的時候,嚴謹明一直在辦公, 他沒有出去清姿自然也不敢動,仆人送來飯菜嚴謹明一點也沒有用,清姿倒是用了一些,嚴謹明辦完功,輕輕咳嗽了幾聲,問道∶“肚子餓了吧。”清姿隻是搖頭,她放下書說∶“隻是看書看得眼睛有些澀了。”
嚴謹明稍稍整理了桌上的物什,不經意的說起∶“如若不是我一早找見了嚴狄,我或許還會以為你是我和她的女兒。”清姿有些訝異,嚴謹明見她如此神情,大發慈悲般的解釋道∶“嚴狄是我在他十歲的時候才找見的,那時候他還隻是路邊流浪的小叫花子,有了上頓沒下頓,也時常被人欺辱,我那日見著他的時候他正被幾個大些的叫花子毆打,他抱著身子像是拚命的護著什麼東西,他嘴裏不停的念著不能搶,不能搶,掙紮的時候他手上的東西落到了我腳邊,那是我送給她的玉佩,上邊還刻了我們的名字…”他隻說到這裏就停了。清姿不好再問下去,也就次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