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戰亂紛雜擾人心(1 / 1)

如今的天下是極不太平,先是土匪亂賊、軍閥混戰。好不容易等到了大總統的軍隊討伐軍閥,原以為這樣動蕩的日子不會怎樣長久,哪知兩方力量僵持不下,這樣對戰了幾年,也不見分曉。尤其近幾個月,戰事越發的吃緊,北平有幾所學校都放了假,讓學生們回家避避這滿城的烽火。

“清姿,這次分開了還不曉得什麼時候可以再見呢。"清姿正收拾行李,同住的女孩不舍的拉住她說。

清姿倒是將這些看得極開,菀爾笑答∶“這打什麼緊,不過是場戰,等戰事平息些,學校也就開課了,還說不曉得什麼時候相見呢。”

同住的女孩賈斕輕輕敲她的頭,嗔怪道∶“你呀,是被你的納蘭詞迷住了,你是又多久沒關注外邊的戰事了?現在大總統的軍隊隻占個下風,要是讓那些個軍閥頭子嚐了甜頭,那豈不要更混亂了。”

“誰說我不曉得了,那些個軍閥頭子嚐了甜頭必定又要起內哄爭搶,說不定這還是大總統設下的圈套呢,等著那些魯莽武夫往裏鑽。”清姿不服氣,駁道。

賈斕放開清姿的手,轉身收拾自己的行李,清姿正好瞥見她剛從外頭拿進來的報紙,笑眼盈盈的說∶“我還是看著報紙,免得你說我是與外隔絕,用外文老師的話就是out。”

賈斕見清姿到了這關頭還這樣樂觀,自己也被她帶得發笑起來。清姿倒真是認真看起了報紙,賈斕隨口說道∶“報紙上說,黔南的軍隊正與軍閥打得火熱,隻是這些天他們也像是陷入了困沌,節節敗退。我好像聽你說過你的什麼人是在黔南,回去後別忘了給人家寫封信問聲平安。”

清姿也恰巧看到了報紙上醒目的大標題“黔南軍隊不敵嚴係軍閥,節節敗退,損失慘重” 隻單單看到這些她便再也無心看下去,清姿口中默念∶“黔南,黔南。”

賈斕見清姿臉色不好,意料到出了些事,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去安慰她,清姿雖然是心裏不穩妥,卻還是強裝作鎮靜,隻是說∶“能不能幫我弄到今晚就回桐城的火車票。”

賈斕端了杯水過來遞給清姿,說∶“我托我親戚幫你疏通一下,這該是沒問題,隻是這一路上自己當心些。”

清姿心裏擱著事,自然什麼都做不成,就隻是等到晚上的時間就讓她倍受煎熬,心裏焦急不過,又不好表露的太過明顯,就從行李中翻出一副畫來,清姿把畫放在桌子上,將畫卷慢慢打開,這畫卷還是懷毅剛入軍隊那年幫她畫的,她那天明明哭的十分厲害,連眼睛都哭的浮腫了,畫裏的女子卻是笑臉妍妍。

單家隻出了她這麼一位女兒,而正好沈家也隻有懷毅一個兒子,他們家離得進,有隻有對方這樣同歲的玩伴,所以從小就待在一起。兩人十二歲之前兩家的日子都過得清貧,後來不知清姿的父親尋了什麼好門路,隻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就成了桐城的富豪。

她與懷毅的關係倒還是像從前那樣,潑皮耍賴,樣樣都來,等她稍微大些,父親就開始有意無意的不準她同沈懷毅來往,說是到了適嫁的年齡再這樣不懂禮數會被別人笑話。那時候她才曉得父親的意思,他是嫌沈家與單家門戶不當對。

清姿那時一心想著去北平讀書,也才十六七歲的年紀,對男女感情的事倒沒想這麼多,懷親,父親是個極看重麵子的人,他不敢公然拒絕,怕別人閑碎說他忘情忘義,畢竟在單家富之前還是同沈家關係不錯的。

那時正好招募軍隊,父親便是抓住這點給懷毅提了要求,說是能做單家女婿的要麼是富甲一方,要麼是權傾一城。父親這樣的暗示懷毅自然是懂。不過幾天懷毅就來同她辭別,他要去黔南參軍。清姿卻是惱他這樣意氣用事,他又不比那些強壯威武的大漢怎麼受得了軍營裏的苦。他卻說決心已定。

懷毅從小便喜歡作畫,臨走前也隻得作了副圖送給清姿當念想,那日清姿十分失態,也顧不得什麼禮數規矩,就這樣哭了許久,哭得眼睛都紅腫。

“清姿,清姿,火車票安排好了。”賈斕叫喚了幾聲清姿才緩過神來,互道了幾句珍重的話,就出門叫了輛黃包車往火車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