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豬肉咯，上好的蠻豬肉。一斤十銅子兒，少了不行，多了不要。十個銅子兒不算多，去不了太無城，去不了王尚坡，買上一斤肉，回家哄老婆，老婆孩子樂嗬嗬。……”
喧鬧的大街邊上，一個小少年攤主朗朗上口的廣告詞，引得眾人駐足觀望。
隻見這少年手中的剔骨尖刀，在豬腿上遊刃有餘，揮灑自如，隱隱間，似乎有龍吟虎嘯之聲從刀間傳來。那手中的活計，直比當了十多年屠夫的師傅更加嫻熟。
特別是那把隨意握在他手中的剔骨尖刀，刷刷刷，便是將那隻豬前腿上的精肉剃了下來，腿骨上竟是半點肉渣也不沾著。
“大娘，這是您要的前腿瘦肉，做椒鹽豬排、青椒肉絲都極好。一共十三個銅子兒，祝您老長壽。”
大娘滿臉堆笑，然後將十三個銅子兒遞到了少年跟前。
少年咧著嘴，右手粗布衣袖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一邊招呼身旁的幼稚少女道：“小楠，接錢。”
小楠也是笑吟吟地把錢接了過來，收入錢盒中。
少年並未停下，依舊是那手中的剔骨尖刀，此時卻當做了斬骨刀使用。
“啪啪啪……”
這剔骨尖刀，卻比尋常的斬骨刀更為麻利。
手起刀落，三條小排骨已然切成小段。
“誒，大姐，這是您要的小排骨，做排骨湯、糖醋排骨極好。祝您越來越漂亮，一共十五個銅子兒。”
這位花枝招展的大姐，笑意盈盈地道：“王怒老弟，你嘴這麼甜，姐姐多給你五個銅子吧。有空，可要來照顧姐姐生意。”
王怒看了一眼這女子，雖然身為煙塵，倒也生得動人。眼眉一挑說道：“謝謝大姐看得起小弟，不過，小弟雖然貪慕姐姐美色，隻是錢財都在師傅手中。若是姐姐願意與小弟來個你情我願，徹夜雲雨，豈不爽哉。”
眾人聞言，皆是哄笑起來。
這女子在男女之事上早就嫻熟的緊，可是在眾人麵前，被王怒調侃，卻隻覺得臉上發燙。說道：“王怒老弟，你壞。”
王怒嘿嘿一笑說道：“小弟並不壞，來，這塊豬肝乃是補血補氣上品，吃了保證讓你千嬌百媚，姹紫嫣紅，男人見了流口水。”
頓了頓，接著說道：“這樣，姐姐就不用整日想著小弟了。”
一塊豬肝扔了過去，不多不少，正好值那五個銅子兒。
煙塵女子嬌笑，掩麵而去。
由於生意太好，顧客太多，王怒確實沒能多欣賞這煙塵嬌女片刻，隻顧忙喝道：“大家都別急別急，今天蠻豬肉管夠。”
攤主王怒是個十三四歲模樣的少年，馬尾辮兒高高翹起，鼻梁高挺，臉模輪廓清晰。雖不屬帥，倒也生得頗為幹淨利落。
而他口中振振有詞，小攤位前的人們，多半是被他的喊詞吸引而來。
更因為他肉價比市場上低了兩個銅子兒，並肉質卻高出一大截。因此，每天生意興隆。
而在不遠處，門若空穀的鎮南蠻豬肉店裏，三四個人咬牙氣憤的望著這邊。他們的生意，可都被王怒搶得幹淨了。
不多時，王怒小攤位上的豬肉被洗劫一空。儲錢盒也是盆滿缽滿。
“少爺，你看。”
小楠是個八九歲少女，生得出水芙蓉，手中握著銅子兒，笑的不亦樂乎。
王怒見狀，直笑她是個財迷。
這樣的日子倒也闕疑，每日獵豬殺豬，灌溉農作，雖不如讀書人輕巧，倒也落得自在。
王怒將一件深藍粗布衣衫隨意往肩上一搭，道：“今天我看那個苦瓜臉老頭，一定會好好誇讚咱們一番了。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