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找誰?”
雪歌猶豫了片刻,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請問樓裏所有的人都在這裏了嗎?”
“後院還有一個打雜的。”
“帶我去見他。”
夥計將目光轉向了掌櫃,掌櫃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夥計忙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後院裏,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赤裸著上身劈著柴,他的背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有舊傷,也有新傷。
“十七,有人來看你了。”夥計喊道。
十七?
十七轉過身,臉上帶著笑,看到雪歌,一手匆忙抓起一旁的衣衫便往身上套,尷尬得有些不知所措。
雪歌眼中劃過了幾許失落。
“姑娘找我?”十七笑著走向雪歌,後者淡淡搖了搖頭,“我想我認錯人了。”
雪歌失魂落魄的往院外走去,全然沒注意一旁搖搖欲墜的柴垛,她的時間不多,姑姑隻會離開三個月,閣主何時出關尚未可知,還有花無幽,每個人的出現都可能將她帶回知音閣,繼續那百無聊賴的生活。
他是她的劫。
雪歌不禁開始相信起了姑姑的說話。
“小心。”十七縱身撲上,將雪歌推離了掉下的柴垛,二人站立不穩,順勢跌倒在地,十七用身子護住了雪歌,掉下的木柴悉數砸在了他身上。
那麼近,他們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四目相接的一刻,雪歌愣住了,他的眼睛……
盡管他換了容顏,盡管他盡忘前塵,臉上的笑意卻掩蓋不掉眼中的那抹冰寒和孤寂,這恐怕是十七自己都不知道的。
據說姑姑有很多張臉,那麼易容術自是天下無雙的,看來她是在問天蘇醒前便替換了他的容顏,難怪她放心將他送來碎葉城。
“你沒事吧?”夥計上前拉起了十七,關切的問。
“沒事。”十七傻傻的笑著,目光卻不自覺的看向了雪歌。
掌櫃緩步走進了後院,笑著問雪歌,“姑娘找到你要找的人了嗎?”
雪歌看了眼問天,淡淡說道:“還沒有,想必他還沒來。”
“姑娘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讓我留下在樓裏幫忙,做什麼都行。”雪歌答道。
掌櫃看了眼她手中的鳳凰琴,酒樓的生意不好,若是有如此一個美人兒在樓裏獻藝,恐怕會好轉很多。
“那好,你就到一醉樓彈琴吧。”
“不。我隻在後院。”雪歌的話自有一股威儀,讓人拒絕不得。
掌櫃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縫,她和十七都是奇怪的人,真不知道這對一醉樓而言是福還是禍。
他點頭說,“一會兒我讓人帶你去你的住處,明天換身衣服,到這裏來洗碗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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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雪歌便到了後院,她穿著一件淺灰色的粗布衣裳,和普通的農家女子無異,烏黑的秀發用布巾包裹在腦後,盡管樸素,卻並不能掩蓋她原本的光華,反而較之之前多了幾分人間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