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你都撤下去吧,我不吃了。”許悠然抬起頭望了她一眼,繼續趴在床上,眸中已浮起晶瑩的水汽,這是她第一次如此虐待自個身體,心底裏不免有些難過。
“姑娘這怎麼行呢,若是王爺怪罪下來,奴婢和廚子們又要受罰了。”小草雙腳一曲,猛地跪在地上,微顫著聲音,哀求道:“姑娘,請不要為難奴婢和廚子們了,等王爺一回來,奴婢的人就再也見不著了。”
許悠然不為所動,拿起枕頭蓋住頭,既不吭聲也不訓斥,任由小草哭得昏天地暗,她也佯裝沒聽見。
如此倔強地堅持了三天,胃裏不停地絞痛翻滾,許悠然疼得在床上打滾,手緊緊地按壓著胃部,額頭上布滿了豆粒般大小的汗水,她臉色慘白,緊咬下唇,默默地忍受著疼痛不止的折磨。
“王爺到——”一聲尖細的聲音傳進她耳朵裏,她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清冷的笑意,終於把他逼出來了!
門外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緊接著一道白色高大的身影迅速出現在她眼前,目光落在她蒼白無血色的臉上,雄鷹般的眼眸閃過異樣,薄唇緊緊抿直,他冷靜地把她抱在懷裏,然後對於愣在一旁的禦醫,眉頭不禁皺起,沉聲道:“還不趕快給她醫治!”
那名禦醫聽從命令給許悠然探過脈後,趕緊寫了一張藥方遞到明親王麵前,然後畢恭畢敬地站著,“稟報王爺,這位姑娘因多日未進食而引起腸胃不適,現已出現初期脫水現象,應盡快為其補充流食。”
明親王聽了眉頭不禁皺緊,伸指點了一下她的昏睡穴,冷若寒霜地聲音緩緩響起,“本王限你一日之內必須醫治好她,否則用你的命來補償,聽明白沒有!”
那名禦醫連連應諾,麵色惶恐不已,半刻也不敢停留,連忙拿起桌上的醫藥箱向他行了個禮,連退三步後,轉身快步往門外走去。
這時候,一名穿藍衣的丫環端著一碗稀粥走了進來,她把稀粥擱置桌上後,臨離開前看了一眼跪在房裏哭得稀裏嘩啦的小草,神色黯然地投予她一個難過的眼神,無奈地退出了房間。
明親王伸指輕點她身上的穴道,見她緩緩轉醒過來,目光滑過一絲柔軟,唇角勾起一道淺弧,柔和的聲音低沉地傳進她耳朵裏,“姑娘這性子太過倔強了,若是本王一個月不回來,你這條命豈不白搭了嗎?”
許悠然一手按壓著胃部,柳眉蹙起,唇邊不由嘶嘶叫出聲來,豆粒般的汗水不停地滲出額頭,她忍著疼痛,抬起頭來望向他,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原來他早就識破她這招故意‘引虎出山’的小計謀!好一個厲害的男子,這讓她心裏不由地產生了一絲恐慌!
自從來到王府以來,她與他尚未謀麵,而他卻已能大致猜出她的心思,如此心思縝密的男子,她如何才能與他鬥智鬥勇,然後帶著大師兄逃離王府?隻怕是她尚未走出這明月苑門口之外,身邊已被人層層包圍住了!
許悠然抬起眼簾看著他,但見他身材挺拔,臉如刀削般剛毅俊美,鼻梁筆直,濃眉如墨,一雙雄鷹般的眼眸閃爍著銳利的鋒芒,眉宇間透著股沉著冷靜,渾身上下無不散發出一種讓人望而卻步的王者風範。
她垂下眼眸,不敢直視他那雙魄人心魂的眼睛,聲音帶著一絲薄涼,“不知王爺將大師兄和我請來貴府,所為何事?”
“姑娘不必擔心,本王自然不會去為難你的大師兄,隻是希望姑娘安心地留在這裏。”明親王站起身來,從桌上端來那碗稀粥,執起銀匙舀了一勺稀粥喂到她嘴邊,見她扭過頭去,隻好放下銀匙,不急不徐地開口說道:“待姑娘養好了身體,你我再坐下來好好談一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