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窗台邊停了下來,翦翦秋眸瞬間濡濕了雙眼,楚楚可憐地凝望著那麵無表情的男子,似乎不為她的話所打動,他越是表現得平靜淡然,她越是猜測不出他的心思。
寧振琛冷眼瞧著她那一副幽怨的淒涼狀,眉頭輕挑,嘴角不禁勾起一道邪魅的頗含嘲諷意味的淺弧,“夫人的意思是缺錢用,是麼?”
“夫君,你真是我肚子裏的蛔蟲啊!”許悠然睛睛一亮,這男人太聰明了,一點即通!
一團黑線圈立即盤繞在寧振琛飽滿的額頭上,這女人竟然把他比喻成惡心的東西!他濃眉不禁緊緊地皺起,臉上帶著一抹冷然,薄唇輕啟,“以後不準把我送給你的禮拜拿去典當,聽到沒有!若下次再犯,我定不輕易饒恕!”
許悠然愣愣地點了點頭,從未見他如此一臉正經嚴肅地說話的,這還是頭一次,難不成他吃錯了藥了,隱或是他感冒發燒病得糊塗了?
“夫君,你沒事吧?”她有些不放心地探出手按在他額頭上,聲音輕細而柔和,“你有沒有感到哪裏不舒服的地方?亦或是患了絕……”絕症?
她很清楚,通常一個患了絕症的人,大部份會表現得很極端,可也有些像她那樣的,完全做著相反的事情。明明內心很憎恨陳剛,可在最後得知她患上絕症之時,她還是義無反顧地將銀行所剩的存款全轉到他的帳戶下,這就是反差現象!
許悠然抬起頭來看著他,一雙柳眉微微輕蹙,神情裏帶著抹淡淡的憂傷,想著以往的事情,這心裏就是莫名的難受不已。
寧振琛嫌惡地伸出兩根手指夾著她的衣袖,將她的手輕輕挪開,淡然地掃了她一眼,眉頭不禁微微皺緊,站起身來往房門外走去,沉著的聲音帶著一絲不自然在她耳邊響起,“好了,關於銀兩的用度,我會額外派人給你送過來,在照顧嶽母大人的這段期間,你必須給我乖乖地呆在府裏,哪兒都不準去!”
許悠然淡定地坐在桌前,唇角輕揚起一道淺弧,明亮的杏眼閃過一絲慧黠,暗道:這男人這麼輕易就相信了她的話,看來他也沒什麼可怕的地方。待他把錢送過來時,她便說服爹娘,好讓她上山拜見師傅。
主意已定,她站起身來,整理一下身上略顯得有些淩亂的衣裳,不急不徐地跟在寧振琛身後走出了房門。
晚上用膳之時,許悠然就坐在寧振琛身旁,寧振琛好有紳士風度地為她不停地夾菜,但凡是她喜歡吃的肉食全夾到她碗裏,在眾人驚詫疑惑的目光下,她夾起了一塊雞翅膀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看著坐在一旁吃得正香的女兒和一整晚都為女兒殷勤服務的女婿,許尚書精銳的目光中迅速閃過一道怪異的神情,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兩人的表情和動作,一邊對身旁的妻子笑道:“夫人,瞧他倆人多恩愛!”
許悠然正吃著草魚,被爹爹這麼一說,她猛地吞了一口水,不小心被魚骨頭哽在喉嚨裏了,她不由得一陣猛咳,將碗裏的飯菜全部含在嘴裏,嚼也不嚼的吞了下去,再咽了兩口水,發現魚骨頭還在,她急地用手伸進喉嚨裏,使勁地摳,依然無法將魚骨頭摳出來,她眼淚直流,硬是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