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天啟三年,順天府郊外的一個小蘆葦蕩,一條小船,在蘆葦叢中晃晃悠悠,似乎在毫無目的隨風漂流。船頭站著一位官員模樣的人,身著飛魚服,腰間一把佩刀,目視著前方,像鷹一樣的眼睛正銳利的搜索著每一個死角。
突然,他發現在前麵不遠的一叢蘆葦中,有什麼東西,一動不動。
“停下!”他壓低了聲音對船另一頭的船夫說。
小船慢了下來,漸漸的靠近那個物體。他拔出刀,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一動不動的物體。船夫怕有什麼神鬼之類的東西,跑到了船艙裏。
小船順著水流靠近了那個物體,“嘭!”船與陸地發出一聲悶響,船靠岸了。那個物體離這裏隻有四五步的距離,他緊握著手中的刀,小心翼翼地下了船。
船夫從船艙裏麵露出腦袋,看一眼什麼情況,然後又回到船艙裏。
他走近那個物體,用刀撥開一路上的蘆葦,那個物體漸漸露出了整個身體。他仔細一看,就喘了一口氣,原來是個人。
本來他自己心裏也沒底,一個時辰前,他看到一束光從東北方向射入那個蘆葦蕩,像是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但是毫無聲息,那束光馬上就消失了,他便起了疑心。恰好,想要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現在弄清楚了,是個人,他就放心了,隻要是個人,即使是歹徒,他也不怕,以他的身手,區區一個歹徒不算什麼。
隻是眼前這個人穿著異常怪異,渾身的衣服都非常緊,尤其是褲子,藍色的布料幾乎都貼在腿上,衣服的款式更是奇怪,袖口非常窄。他蹲下來,摸了摸這人的脈搏,還沒死,而且很健康,應該隻是暫時昏迷。這時他注意到了躺著的人的鞋子,是藍色的,按常理說,沒有人會用藍色布料去做鞋子,他摸了摸,很硬,看來這不是布料。這人除了穿著怪異,其他並無異樣。他決定先弄回去再說。
“你過來!幫我把他抬過去!”他吆喝著船夫。
船夫從船艙裏麵探出半個身子,想要盡力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還是不肯過去。
“是個人!你這人怎麼生來如此孬種!”他怒吼著。船夫這才躡手躡腳地從船上走下來,當看到那個穿著怪異的人的時候,不禁“呀!”的一聲退了一步。
“萬大人,此人穿著如此怪異,我看還是放置在此為好。”船夫囉囉嗦嗦地說。
“墨跡什麼!叫你幹你就幹,怎麼,現在都敢違抗指令了?”他說著,拔出刀。
“不,不,不敢!大人,您這話說哪裏去了,我要是敢和錦衣衛作對,我那不是找死嗎,可是這人。”
“趕緊幹活,別廢話!”他喊道,說著,自己就抬起了那人的兩腳。船夫看那人與常人無異,隻是穿著怪異,便放鬆下來,幫忙將他抬到了船上。
“走,回去。”他一揮手,在船頭坐了下來。
“回哪裏?去衛所?”船夫問道。
他思考了一會兒,說:“先去我家。”
一艘小船在蘆葦蕩中飄蕩,晚風依然爽,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剛才那裏被壓彎的蘆葦早就被他恢複原狀了。錦衣衛辦事就是這麼利落,永遠不留痕跡。他叫萬宗,是一名百戶,按照當時的編製,他可以統領112人,不過他不想回衛所,因為他覺得此人必定不同尋常。畢竟這束光也確實也驚嚇到了萬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