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回去的時候,同樣是阿綠在送她。蘇瑾突然很想探究在這個常年一臉微笑的人心目中季相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阿綠,你覺得季相是一個好人嗎?”
說完蘇瑾就後悔了,問一個人的仆人。問它的主人是好人還是壞人?這個讓人怎麼回答呀?
誰知道阿綠搖搖頭。“你覺得季相在這個位置會是一個好人嗎”
蘇景漠然,季相身處高位,這麼多年在官場中的曆練,怎麼可能還是個傻白甜呢?殺伐果斷才是季相這個老人的真正性格。
“不過蘇少爺,你不要把一個人的性格看的太過於黑白分明,評價一個人的好壞每個人的標準都不一樣,待遇也不一樣,根本就不能同時而論,在我心中季相是一個好主人,他在我們一家最危難的時候幫助了我們一家,所以我也決定一生效忠於他,可是在其他人眼中那就又不一樣了,至於對於您……”阿綠皺眉思索了一下。“應該算是一個比較戀舊的人吧”
“念舊的人嗎?”蘇瑾輕聲重複著這幾個字。他現在更加好奇奶奶跟季相到底是什麼樣關係呢?
“是和我奶奶有關係嗎?”。。?
阿阿綠不直麵回答他的問題。隻是說。“隻要回去之後你就不能看到了嗎?過往的事情太過於混亂,還是信中寫得清楚。”
蘇瑾就不說話了,隻是默默的加快了腳步,想要早一點趕回去。阿綠也體貼地加快腳步。如果蘇瑾這個時候細心的話可以發現,不論他自己的腳步有多快啊,阿綠都能穩穩當當的保持著落後他一步的距離,不急不緩地向前走。
回到了蓮院,蘇瑾果然在他的桌子上發現了一遝厚厚的信。上麵是奶奶熟悉的字跡。蘇瑾迫不及待的拆開了。
“瑾兒吾孫,見字如吾,前日季相告訴我你會在他家做客,我就知道我隱瞞了幾十年的秘密。終會有一天重見天日的。老一輩的恩怨不應該牽扯到你們這一輩上麵。
我的娘家姓氏為胡,但並不是一個小小的商戶,而是大名鼎鼎的鎮邊太守胡棟國之女。你的親你的親爺爺也並不是蘇家人?他的真正名字叫做季玨。是當朝季相的親哥哥。也許你會好奇並沒有聽說過季相還有兄弟,但這實際上跟季家的家庭規則有關係。季家的產業分為明暗兩部分,明的一麵可以入朝為官,甚至像季相一樣叱詫朝廷,至於暗的一部分則需要掌握那些背地裏不光彩的事交易,所以安全問題更加危險。
就像戲文裏常說的那樣,我也就是在豆蔻年華的時候遇到了身中重傷的你爺爺。當年若不是我那時候的一念之差,也就不會再認識你爺爺,但我那個時候卻神使鬼差的救下了他,我事後常常想也許那就是我們之間揮之不去的緣分吧。就這樣,豆蔻年華的少女和青春正茂的小郎君一見鍾情。
我在家裏麵最小父親母親最疼愛我。凡事都讓著我,我並不知道外麵的社會對於一個女人的壓迫有多重,那時候的我敢愛敢恨,隻要相愛也就情不自禁了,直到我懷了孕之後才向我父親母親稟告,父親大怒,堅決讓我打掉初中的孩子,我不願意一怒之上下我讓他帶著我一起去逃出家門,之後這也是我一生中最後悔的一件事了。逃出家門之後很快胡家受到冤屈被誣陷判通敵國舉家被誅,而我因為父親在臨終之前父親狠心把我劃出家譜,被逐出家門,所以我們在家裏麵遭此大難之後才可以活下來,但是在這次遭難之後,我也不忍心苟活於世。我本來想帶著你爸爸帶著一起去跳崖。後來你爺爺為了救我們自己卻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了。我事後十分後悔。為了決定給他留下一脈香火,在你家族忠心部下的安排下,我嫁給你現在的爺爺我們倆相敬如賓,漸漸的就在這個香水鎮安家落戶了。
我看著你讀書,又看著你一次一次去考試,一次一次傳來好消息,有的時候我心裏也會惶恐,自己怕有一天被人看出,送你去京城的時候,我也猶豫過,後來還是對你的期盼超過了一切。我送你去京城攀上了秦家。在他們家的庇佑下我相信你以後的路一定會是平坦風順的。
其實我本來已經想要把這種秘密放下了,卻在在前幾天突然收到季相送給我的信,我真的不知道季相竟然會看出你的底細,老一輩的關係不應該牽扯到你,但是事實卻不會隨著時間而褪色。他在信中寫到希望你做季家的繼承人,我並沒有答應他的請求,但是我懇求你如果季家用得著你,你就盡可能的在不損害自己的情況下幫住他們家,也就是我和你爺爺欠季家的吧……
蘇瑾隻覺得現在隻有一個詞可以形容他現在的心情,就是“一臉懵逼”。他不知道自己看起來溫柔大方的奶奶原來是一個這麼離經叛道的人。未婚先孕,忤逆父母,離家出走。再看看現在自己碌碌無為,簡直比土著還土著,他都想自己想問問自己,自己到底是不是個穿越的人,怎麼就這麼沒膽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