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尉銘！”林嬈薇瞪大眼睛看著剛才還坐在一旁，此刻卻壓在她身上的人。
“別亂動。”李尉銘微微一笑，解釋，“我沒打算怎麼樣，隻是想說說話而已。”
林嬈薇繼續瞪他，有他這樣要求說話的嗎？把人壓在身下，這麼近距離的說話。
李尉銘不以為意，照樣壓在她身上。
林嬈薇輕輕鬆口氣，放棄掙紮：“你想問什麼？”
對於林嬈薇現在的態度，李尉銘很滿意，他偏偏頭，攬著人躺在一旁：“你有時候真的讓人抓狂，有沒有人說過，你倔的像頭牛？還是蠻牛。”
“和你沒關係。”林嬈薇看著天花板。
李尉銘側頭，佯怒：“你到底有沒有自覺，現在是你欠債。”
林嬈薇也側頭，聲調毫無起伏：“我欠的是錢，你欠的是命。”身旁的人微微皺起眉頭，她依舊那麼看著他，沒有個人情緒，就像看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
李尉銘歎氣，把頭轉正，眼睛看著天花板：“我不殺她們，到最後死的就是我。林嬈薇，我在的世界，跟你所見到的，是不一樣的。”他側頭看著她，淡淡一笑，“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看不懂你，你也無法理解我。”
林嬈薇似乎因為這些話有些動容，眼睛裏閃爍著不明的情緒。眼前的男人並不是那麼可怕，他不是一個斬七情滅六欲的人，她其實也並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做法，可是，理解不代表苟同。
“如果你出事了，阿俊怎麼辦，你想過麼？”她看著他，輕聲問，卻帶上了一種名叫“擔心”的情緒，“他隻有你這一個親人了，如果你出事，他會多痛苦，你能理解麼。那種親人都離開自己，再也見不到麵，焦慮、不安、從心底產生的冷，你能明白麼？”
李尉銘伸出食指放在林嬈薇的唇上：“你激動了。”
林嬈薇眼神一閃，把頭偏到另一邊。
很多時候，李尉銘也在猶豫。自己的弟弟長大了，懂事了，如果他再繼續做一行，小俊該怎麼辦？尤其是經過這一次，米大利背叛他，他殺了他的妻女，如果有一天，他也要被人追殺，或者被警方逮捕，小俊的處境會不會跟米粒一樣？
“林嬈薇。”李尉銘出聲，“你現在還相信你男朋友麼？”
身邊的人身體頓了一下，幽幽開口：“我不知道。”她已經不知道該相信什麼，不該相信什麼了。
“你有沒有什麼願望？”李尉銘又問。
林嬈薇笑了下：“我隻是想有一天會有一個能一輩子牽著我手的人出現，無論我的過去，我的現在，我的將來，他都可以不介意，可以和我一輩子。”那個時候，無論做什麼，她都會覺得值得、開心、溫暖。
李尉銘看著林嬈薇的側臉，燈光下，他現在看到，原來她開心笑的時候，有個小小的酒窩。她說她想要有人和她一輩子，她說的是，一輩子。
“林嬈薇，把錢盡快還了，就離開這裏吧。”李尉銘轉過頭，不再看她。
半晌，身邊的人才淡淡開口：“我會的。”
李尉銘不再開口，靜靜地躺著，就這麼安靜地躺一次，以後，恐怕不會再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