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李尉銘推開林嬈薇,神情專注地給張平動刀。
站在一旁的林嬈薇眉頭微蹙,他果然也受傷了,隻是一直穿著黑色的外套,兩個人又是一起回來的,張平昏迷,所有人都認為他身上的血是張平的。
“籲,好了,取出來了。”李尉銘大出一口氣,還好張平每次隻要暈過去就不會因為各種原因提前醒過來,非得睡上一夜才行,要不然準哇哇大喊,他轉頭對林嬈薇說,“你來包紮吧。”
林嬈薇沒爭議,上藥,包紮,等一切做好之後,李尉銘已經不在房間裏了。她想了想,提著藥箱到了李尉銘的房間。
“你來幹什麼,出去!”李尉銘正在處理自己的傷口,卻不料林嬈薇突然出現。
林嬈薇看著他,沒有什麼表情,聲音波瀾不驚:“怕別人知道,就不要受傷。”
李尉銘怒極反笑,看了眼林嬈薇手上的醫藥箱,說:“怎麼,擔心我死了,你日子不好過,所以要幫我處理傷口?”
“不是!”林嬈薇走過去,看了看李尉銘的傷口,然後轉身去衛生間端來一盆溫水給他清洗,上藥,包紮,完了之後,她才繼續開口,“我隻是怕你死了之後,阿俊會難過。而且,幫你們,不是無條件的。”李俊說過,他是他唯一的血親。
李尉銘從她開始為他處理傷口開始就沒吭過一聲,這時,他眼睛微眯,驟然間就將林嬈薇壓在了身下,帶著笑意說道:“噢?小俊會不會難過我不清楚,但我很想知道,幫我們,你有什麼條件呢。啊,我想想,那枚戒指?”
林嬈薇沒想到李尉銘在受傷的情況下還能有力氣鉗住自己,一時間也忘了掙紮,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動彈不得,她不禁有些惱怒:“李尉銘,你鬆開我。”
“別TMD命令我!”李尉銘突然間也火了,“我告訴你林嬈薇,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性。”手下的人吃裏爬外,竟然跟外人合夥吃了他的貨,還想要趕盡殺絕。若不是他有些不放心跟去看看,張平說不定已經掛了。
林嬈薇感覺出李尉銘的怒火,也不再繼續反抗,隻說道:“你剛才流了很多血,還是好好休息比較好,其餘的事情我們可以以後說。”
李尉銘盯著她看,也不說話。不能否認,身下的這個女人不是最漂亮的,但卻是能足夠引起男人征服欲的,李尉銘覺得身體蠢蠢欲動。
已經平靜下來的林嬈薇臉色突變,似緊張、似羞恥,卻更不敢亂動,隻得偏過頭,故作鎮定地切齒道:“李尉銘,身體是你自己的,別不當一回事。”
忽地,李尉銘笑起來,他鬆開林嬈薇,翻身躺在床上。這個女人,明明緊張的身體都在發抖了,還能那麼平靜地說話,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林嬈薇不著痕跡地長長籲了口氣,剛想起身,卻又被李尉銘拉住:“留下來照顧我。”她那時有個念頭直衝腦門——真想用藥箱砸死他!可最後還是留下來。
“你的醫藥箱裏裝備挺齊全。”李尉銘找話。
林嬈薇“嗯”了一聲算是回答,餘光掃到李尉銘還看著她,隻好再解釋:“那是為我自己準備的。”
李尉銘了解地點頭,又換了個問題:“剛才看到張平的樣子,你不害怕?”
她害怕!隻是,那樣的環境下,也容不得她害怕。
“你讀過書,你給我說說,你們這些知識分子是怎麼看我這個黑社會分子的。”
這個人變著方兒的跟她說話,林嬈薇還真是不習慣。她側頭看看李尉銘,隻見他閉著眼睛,皺著眉,額頭上、脖子上全是汗水,抓著她的那隻手雖然很緊,卻沒有勒得她疼,她了然地輕輕笑了笑,說:“你如果走出去,穿西裝、打領帶、提公文包,也沒有人知道你是黑社會的。你對兄弟很好,所以你才會囑托他們安全重要,你重義,跟你接觸過的那些人都很敬重你。”
“哈哈,敬重我?要是都敬重我,就不會出現叛徒!”李尉銘睜開眼睛,目露凶光。
“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能聽你的話,這是不可能的。誰都想要出位,向往上爬,有人靠自己來做,也有人是被人利用成為踏腳石。你是站在頂尖的人,敬重你的人有,想要拉你下台的人也不可能沒有。”林嬈薇說話的聲音很輕柔,但李尉銘卻覺得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好像敲進了他的心裏。
“你還是沒說,你是怎麼看我的。”李尉銘側頭看林嬈薇。
林嬈薇沒有像之前那樣很快回答,眼睛看著天花板好一陣,才開口:“你不算是壞人,但也不是好人。我不討厭你,但也不喜歡你。”她看著李尉銘有些怒意的雙眼,“做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最終會讓你失去的更多。”
李尉銘嘴角上翹,卻並沒有對林嬈薇發火。有時候,他也想收手不幹了,或者正經的做生意,可那根本就不現實,一旦他真的要脫離這個群體,那等待他的就是沒日沒夜的殺戮,不止他,還有他的家人。他李尉銘不在乎生死,但是他不想連累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