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約定(1 / 3)

北豐二十三年,四月。位於江柳城附近有一名為‘江南小鎮’的地方。城鎮四周被江水圍繞,往來大多都需乘伐載舟,雖也有陸地通往,但卻較之水路要繞遠而行,故除載重商隊走陸地外,都不願繞遠而行,雖然在江南一帶這裏可說是名不見經傳,但故事卻是要從這裏開始說。

初夏的季節,飄散著一些不知名的花香,較為濕潤的空氣中,帶著陣陣清香氣息。落於小鎮西邊一處較為偏遠的簡陋小落院中,有五六個孩童正齊齊的朗聲誦讀著“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近處細看,卻不由奇怪,孩童手中竟然都未有書本,而是認真的看著身子前方不大的地麵,原來他們所念所讀竟都是用樹枝寫於地上的,地麵字跡清秀柔和,字端輕重收放自如,看著竟是行雲流水般的舒適。

字跡的旁邊有一淺青色女子坐於一小紮凳上,一手托腮,她的麵容清秀柔和,好似那地麵的字跡,看著讓人很是舒適,嬌好的膚色在陽光下沐浴著隱隱透亮,她清澈明亮的眸子安靜的看著那些孩童,不由嘴角上揚輕笑,待得他們念完地麵上的字,女子就用掃帚將字跡掩蓋,然後重新再填寫上新字,教他們讀,這樣一來一去的,孩童們倒也樂嗬,隻是其中一位年紀看來最小的男孩有些木訥的看著女子,眼珠子轉了兩圈後,忽而嘴巴一癟,哇的一聲眼淚就出來了,其餘孩童也都齊齊看向那個孩子。

女子見那孩子突然哭了,不由一愣,柔聲道“怎麼了?”

“老老師,寶兒寶兒不會……”自稱寶兒的孩童哭腔著嗓子,因為學不來而哭的更大聲。

伸手輕柔的撫上寶兒小小的腦袋,女子笑道“寶兒乖,老師教你寫自己的名字,好不好?”

“……好!”聽說可以寫自己的名字,寶兒剛還哭的鼻涕直流的臉,卻是破啼為笑了,學會了寫自己名字的話,就可以讓爹娘高興了。

看著寶兒天真可愛的笑臉,女子的神思卻有些恍惚,竟是這般容易忘卻,容易滿足麼?那為何她卻是不能呢?

黃昏之下,淺黃色的夕陽斜斜的照射在地平麵上,將樹木屋舍的影子拉的碩長,投射到江麵上。

像往常一般,姚小凡靜立江邊,青蔥的垂柳隨風飄揚著,一縷垂下的青柳輕擦著她的發髻,不遠處就是熱鬧非常的碼頭,江邊的船隻都紛紛停靠在了岸邊,已經昏黃的天空預示著夜幕的降臨。

……忙活了一天人們,都各自紛紛回家,喜樂的和自己的妻子兒女,享受那份其樂融融的溫馨幸福。她眼底的那抹淡淡的愁緒,不知為何卻淡了幾分,蕩起絲絲笑意,也許她也在為那些人們高興吧。

她在這裏,已經五年了。三年的約定,早已如此刻江麵微微泛起的層層白霧輕煙,越來越過迷離,更像是個夢境,不久便會散去。

約失江南……仿佛已然注定了。

“……姑娘…可是在此等人?”明朗沉靜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是在等人,可是那人卻沒有再回來。清透螢光般流彩的的眼眸依舊看著人來人往的江水碼頭,似是下了什麼決定。

垂下眼眸,姚小凡斂眉低垂,輕啟朱唇低聲道“是,可惜他失約了…”。

“……如此,何不去尋他問個究竟?”明朗沉靜的聲嗓略帶疑問。

心忽的一緊,她卻是從未想過去尋,去問,唯一想到的就是放棄。姚小凡回首看向身後之人,入眼的是一黑衣金絲鑲邊錦袍男子,眉飛入鬢,輪廓硬朗分明,然密而翹長的睫羽卻隱去了原本剛棱有力的輪廓,不似那般剛烈,倒似有幾分儒雅,那一身與身居來驕傲氣質,想來也不會是普通人家公子。

他麵色沉靜的靜靜看著她。姚小凡與他對視,唇邊輕聲呢喃重複他說的話“去尋他?”

仿佛早已黯淡的眸子忽然動了動,她問“如何尋?”。

“你可知他在何地?”

“北方王都城…或許吧”她也不太確定,自己要等的人還在不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