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你可知道朕之用心良苦?朕這麼做也是出於無奈啊!若非如此,朕怎能保證雪國千秋萬代?朕想姬丞相也應該是明白朕的苦心的。你如此逼朕,你可知朕的心比你更痛?”姬嫣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禦書房內隻剩下歐陽琪一人。那每一聲腳步聲的想起,都像是在敲打著歐陽琪的靈魂,讓他痛苦不堪。人生最痛苦的莫過於求不得,他們都是求不得的天涯淪落人,明明都知道對方的苦楚,卻偏偏還要彼此折磨。
時值深秋,夜色清冷,窗外一秋月懸掛於夜空之中,銀光灑滿大地,照亮窗外已經凋謝枯萎的桃林,夜風徐徐搖曳著窗外的桃林,讓這也更添幾分清冷,和夜的詭異。
新婚燕爾,洞房花燭夜,現在他們在做什麼呢?
剛剛想到這裏,歐陽琪自嘲的笑了。既然是洞房花燭夜,自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了,還需要他來關心此刻他們在做什麼嗎?今日之事,乃是他有心成全,他又何須如此介懷?可偏偏他就是無法釋懷。心頭猶如壓著前進巨石,放之不下,卻偏偏倔強的想要說服自己放下。
“你的世界裏,歡聲笑語一片,獨留我,在黑暗的角落裏,空悲切!嗬嗬……”歐陽琪依靠在床邊,汗液冰冷絲毫不覺,獨自吟誦著屬於自己的悲傷。然後就笑了,笑的很無奈,笑的很是自嘲。
是的,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願的,沒有人逼他。從一開始他就該準備好這一切的,從遇見長平,愛上長平的那刻起,他就該知道會有這一刻的。若長平會是一個任由擺布的女子,或許當初的和親,她就不會如此明目張膽的看對。是的,婚姻之事曆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她不僅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是皇恩浩蕩,一紙婚約,早已經將折姻緣定下,無從反駁。
而她,是那樣柔弱的女子,卻偏偏不那麼認命,她隻是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如今,她終於如願以償了,她終於找到了她想要的幸福。
此刻,她應該在夫君的懷裏,幸福的嬌笑吧!帶著肚子裏正在孕育的小生命,一起幸福的嬌笑吧。
“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長平啊,長平,你可知道,在這嬋娟之下,還有人透過月光,在癡癡的凝望著你,等待著你?”禦書房今夜漆黑一片,漆黑的空間裏,隻有窗外的月光灑落,回想著歐陽琪傷心的歎息。一聲聲,猶如來自絕望的哭泣,偏偏這夜色清冷,將折絕望悄悄淹沒,然後不留下一絲痕跡。
結束了吧,從今天開始,一切都畫上了句號,他歐陽琪雖然愛著那個女子,卻不會搶奪別人的妻子,他也是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