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有的選擇嗎?那種情形,若不來雪國,她又能去哪裏?或許早已經死在了瑤夫人的魔掌之下,又豈能有機會活到今天?
“巧兒?你在哪?如今你究竟是生是死?為什麼你明明死了,卻還會給我寫家書?難道你也一直都在東魏受苦麼?我的巧兒?要是你在本宮身邊,該多好?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本宮,你豈會無辜受如此折磨?”長平的心在無聲的呐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痛苦都在此刻爆發。她唯一牽掛的巧兒,也被那一封家書,攪亂她的心誌。
備受煎熬的,究竟是什麼?
淚水早已經如決堤的洪水般泛濫,無論怎樣假裝堅強,不論怎樣倔強,那淚水卻似乎是故意要在此時與長平唱著反調一般,適時的站出來,解說著主人的脆弱。
哭的累了,心也累了,她無力的躺倒在空蕩蕩的大床上。鳳梧宮空蕩蕩的,雖然依然是一片燈火通明,卻似乎是在訴說著這殿中主人的落寞一般。空擋的就如同長平的心,空空蕩蕩。
“入主後宮,做歐陽祁的女人,擊垮姬嫣,說動歐陽祁,將青如下嫁東魏為後,張淑瑤,也就跨了!”這是關雨澤今晚的話,卻在此刻清晰的在腦中不停的回想。
張淑瑤,這個名字,她在夢中幾乎都會咬牙切齒。天下的女子應該都是溫柔善良,討厭戰亂,渴望找一個好男人,一輩子平平安安的,她不懂為何東魏瑤夫人,卻偏偏這麼喜歡跳動戰亂,讓這天下一片狼藉。
忽然,今夜關雨澤的一係列計謀,卻隱約間成了長平努力堅強的源泉,她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緊緊的抓住。
是的,她一定會擊垮張淑瑤這個讓她機會夢中都會痛恨的女人,一定會的。離開東魏時,她就已經暗暗發下的誓言,她一定不會讓東魏瑤夫人失望。
讓人看見又怎樣?被人嘲笑又怎樣?所有人都隻不過是上蒼手中的扯線玩偶,誰能有資格嘲笑誰?隻不過現在是她長孫長平一不小心惹怒了線的那頭,所以讓她長個教訓。或許下一個倒黴的便是那些嘲笑她的人了呢。
凡事無一定,人算不如天算,誰說的準呢?
那身月白,依然穿在身上,絲絲柔滑。起身,顧不上穿鞋,便走處寢殿。鳳梧宮早已經空無一人,她即便就這樣走出去,也不會有人發現。
夜深了,皇宮畢竟是皇宮,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讓這天空過於黑暗,總還是可以依稀看清腳下的路的。
此刻隻是早秋,雪國的夜,已經變得不那麼溫和。剛剛步出鳳梧宮大殿,一陣寒風吹來,長平冷不丁打了個寒戰。但是無關緊要,這寒冷她早已經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