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將他人作友人,不料一日遭嫌棄。故人突然成陌路,他日重逢不相識。
這種傷,這種痛,他們豈會不知?隻是這二人卻並不想解釋什麼,便隨她去吧,這樣也好,他日也免得受到她二人的牽連,而禍及無辜,要是那樣,他們才真是罪大惡極。
小樓的氣氛一下子之間,似乎從一開始的歡愉,瞬間因為明日即將別離,而變得異常的沉悶,沒有人說話,隻聽見蘭嬸低頭收拾著盤盞的聲音,叮叮嘭嘭,清脆作響。收拾完畢,蘭嬸一句話也不說,便帶著那些盤盞離開了這小屋,留下李莫寒和長平在此獨處。
似乎他們從來都不能獨處,隻要某一時期隻剩下長平和李莫寒兩人,氣氛便會變得凝重而難以呼吸。
沒有人說話,一會蘭嬸又回來了,她沉著臉,淡淡的說道:“李相公,阿蘭想請你先出去一下,蘭嬸有話要跟姑娘單獨談談。”那話裏滿是不滿。
人生最大的悲劇不是生不如死,更不是得不到什麼,或者失去什麼,而是昔日無話不說的友人,一夜之間,突然之間變得形同陌路,對麵相逢卻不相識。這種感覺,明明是舊時,卻偏偏裝作不認識的感覺,就比陌路都不如,畢竟當人與人之間發展到這一步之時,便是人生最悲哀之時。
這世上,多一個朋友便多了條路,多一個敵人便如同多了一堵牆,勢必會對將來不利。
而過了今日,他們便會成為了陌路,或許比陌路還不如。這不是人生最悲哀的事,便又是什麼?也怨不得蘭嬸會心生不悅。
李莫寒並不多話,輕輕的走處屋子,朝樓下而去。實際上,他也本就不是一個多話的人。他隻相信自己的判斷,然後看似風輕雲淡的分析,最後定奪,他隻要結果,那過程他則認為能簡則簡。
李莫寒走後,屋內隻剩下了長平與蘭嬸,長平的雙眼一直注釋著窗外,那漆黑的夜幕一層一層,在黑暗中圈圈蕩漾開去,層層疊疊將給爺遮擋的嚴嚴實實,阻擋著長平的視線看的更遠。而長平的心卻不知道已經飛向何處,她的雙眼一直注視著黑夜中的某處,可是她卻什麼也沒看不見。是她的心看不見,要麵對的,遲早也還是要麵對的,可是她卻寧願選擇逃避。
而奇怪的是,本來還說有話要跟長平說的蘭嬸,此刻卻坐站在門口不進來,而且是翻著白眼,不發一言。
長平輕輕的抬起頭,那雙眸子,正好對上了蘭嬸的帶著委屈和不甘的目光,甚至蘭嬸的眼睛裏似乎還有一絲的不屑。
長平再次回以蘭嬸一個淡淡的笑意,隻是經曆了剛剛的感動和心靈的觸動後,突然不再感覺到什麼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