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若是一味的逃避自己內心的感受,那麼,這個人不是懦弱,就是心虛。還記得剛才你滿身是血,在那血海中掙紮嗎?還記得那漫天的白色曼陀羅,化為漫天血海,向你鋪天蓋地的襲來嗎?還記得你那一身皎潔的月白,在瞬間白衣染血,酷似遠古嗜血狂魔嗎?那是你在害怕!你害怕自己有朝一日無法達成所願,你害怕讓所有人失望,你害怕你的誓言無法達成,你更害怕麵對一些你一直渴望,卻又恐懼麵對的事!”李莫寒自顧自的說著那剛才可怕的一幕。
那些景象不是隻有長平才看得見嗎?為什麼李莫寒他會知道的如此清楚?難道剛才他也在場?可是,他會躲在什麼地方?明明當場並沒有他的身影。今夜的一切,都顯得那麼詭異。
長平還在拚命的呐喊,她的雙手用力的捂住雙耳,努力將李莫寒的聲音阻隔開去。無奈那聲音,音量雖不大,卻是怎樣也擋不住,硬是無孔不入一般,她還是可以把李莫寒的話聽的很清晰,每一個字都聽的清清楚楚。
不管怎樣,長平始終都不願意正視李莫寒所說的一切,她想逃離,李莫寒怎樣說偶讀無所謂了,逃避也好,懦弱也好,心虛也罷,她就是想逃,就是要逃。能逃多久就逃多久,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眼見長平一直如此墮落,李莫寒卻頭一次感覺到,在心中有一絲微微的怒意,在心裏滋生。不為別的,隻為長平雖已經如他一般,究竟生死,卻依然如此懦弱,依然不敢讓自己麵對那殘酷的事實,她還在將自己想象成一個弱者,隨時都需要他人的嗬護。
但是這世道如此殘酷,誰又真的能護得了誰的一世周全?終究要分離,終究要獨自麵對。
此刻長平已經蜷縮到地上,整個人抱做一團,仍然捂著雙耳,她不停的搖頭,不停的重複著“我不聽,我不聽!”三個字。但那聲音卻已經很小,小的隻有她自己才可以聽見,但這偌大的密室裏,靜的出其,尤是如此細小的聲音,聽在李莫寒的耳中卻同樣異常清晰。
李莫寒快步來到長平跟前,用力抓緊長平的雙肩,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大聲吼道:“長孫長平,你看著我,看著我!”對以個沒有鬥誌,卻又滿腹宏願的人,李莫寒向來如此憎恨。
恨鐵不成鋼的恨,到底有多濃,非親身品嚐,不能真切體會。
到此時,李莫寒既不是喚長平為公主,也不是親切的喚之為長平,而是直呼其名,長孫長平。以此可見,李莫寒的恨,遠不僅僅隻是表麵所見的如此程度。一個稱呼的變化,似乎不能代表什麼,但那變化,卻暗含了呼喊者對那名字的主人,那微妙的情感變化。是疏遠,是親近,是憐愛,還是憎惡,在這一聲呼喚裏,都那麼清晰的展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