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長平將身子拔高,將頭靠在床頭,雙手置於被褥之上,靜靜的出神。腦子裏有些許的混亂,可卻明明心中一片平靜,靜的她什麼也不想做,隻想就這樣靜靜的躺著。天永遠也不要亮,永遠也不要有人來打擾自己,那該多麼愜意?
這夜突然變得似乎很長,突然變得好似沒有盡頭般,長平平生從未感覺夜,元老師這麼的漫長。隱隱的似乎還有蛙叫,此起彼伏中,這夜似乎更靜了。這夜還果然叫人容易沉醉。
聽著這蛙聲,長平突然很想出去走走,就是現在。她想現在的夜色,一定很美。尤其是那荷塘,荷塘月色,一處多麼幽靜的去處?
長平起身,隨手拉過來一件隔自己最近的衣袍套在身上。這雪國的天氣果然比不得南國,即使是正熱的天,道了晚上,依然能感覺到絲絲的涼意。若是在南國,這七八月的天氣,恐怕早已經燥熱的讓人無法承受。
那袍子很薄,披在長平的身上,並未給長平帶來些許的暖意。長平並未曾顧及這些,隻起身,便輕輕朝外殿走去。
外殿的帷幔在黑夜中輕輕的搖擺,偶爾發出呼呼的響聲,那些本來用來作為裝點用的各種顏色的華麗的帷幔,在這漆黑的夜裏已然被隱去了原有的華麗與光澤,換之而來的,隻是那漆黑一片。此刻在夜風中,竟然顯現出了些許的陰森之意,讓人不自覺的一陣懼意自心底湧起。
長平不自覺打了個激靈,正了正心神,依然向外走去。大殿的靠右邊角落裏,依稀有個人影趴伏著,那裏曾經是擺著一張茶幾。
看來此人睡的正香,連長平走到了她身邊都不知道,看了她也太不會保護自己了。
不用想,長平已經知道那是小梅,隻有小梅會如此盡心盡力的對她。
長平不禁在心中擔心起小梅,這丫頭也真是的,大半夜的還睡在這裏,即使是為了自己好,可也要注意她子個兒的身子呀!她就這樣睡在大殿了,要是著了涼,可怎麼辦?要是她天天如此,長此以往下去,若是落下什麼病根,可叫自己怎麼安心啊。
長平並未打擾小梅休息,輕輕歎了口氣,長平複又轉身,向殿外走去。
大門是虛掩的,大門發出弟弟是吱呀一聲,便被長平輕輕的將門拉開一條縫,剛好能容下自己通過。這裏是皇宮,戒備森嚴,即使開著殿門,恐怕也不會有半隻蒼蠅飛進來擾了清夢。即便是有,那也是非同尋常的蒼蠅。
站在門口,稍作遲疑,庭院中的桃花未謝,一輪圓月孤單的掛在空中,那光芒照在庭院中的桃花,那花瓣在月光中略顯得蒼白,更加重了這月光的柔和。而那暗含的清冷之意,卻似乎也在不知不覺中,加重了幾分。
而此刻接著月光,才發現,今夜,她竟無意中,著了間雪白的袍子,在柔和的月光下看起來,更將她襯得格外的妖異綽約,似乎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