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自己還能再勇猛一點,或許這複國大業就不用勞煩公主如此費心,公主也就會活的快樂了。辛虎的心中頓時再次泛起一股無力感,暗恨自己的無能!
長歎一聲,辛虎別過臉去,仰望著蒼穹,此刻他出來仰望蒼穹,還能做什麼?什麼也不能做。
“我們哪也不去!”一直沉默的長平突然開口,那聲音森冷,似乎不是來自這副美麗的容顏之口。
辛虎的心中微微心驚,他從未聽過公主如此冰冷的說話,一時無法適應。於是他再次迅速的側頭,直視著長平,或許隻是要證明,那聲音確實是出自長平之口。
長平轉身,慢慢朝殿內踱去,手裏始終握著那封辛虎送來的家書。知道現在,長平都未曾看過那家書的內容,甚至沒有查看過這家書,究竟是何人所寫。
她早已經是孤身一人,又有誰會為她寄來家書呢?這家書,來的蹊蹺,提不起她半點興趣。但因為是家書,她卻又忍不住想要知道寫信之人,究竟所謂何人。又或者,這世上,自己真的還有家人存在也未可知。
於是,知道現在,她既不讀信,也不將之擱置一旁,置之不理,隻是僅僅的握在手中,如今那信奉都已經被她揉捏的皺皺巴巴,卻依然舍不得放下。
隻聽長平邊走邊說道:“我們已經是窮途末路,離開雪國我們又當如何自保?東魏勢必不會善罷甘休,勢必會將我等趕盡殺絕,斬草除根!以防留下後患。前有堵截,後有追兵,我們又當棲身何處?若我等依然無法擴張兵力,我等永遠都無機會再回南國,四處逃竄便是我們最後的出路,直到最後,草木皆兵,自取滅亡。”
長平的聲音依然冰冷,那冰冷的聲音中,卻時刻都透著威嚴。她的身影,在那日光的照射下,被啦的很長,她的雙眸,此刻一片清明。
辛虎的心中微動,是的,若不擴張兵力,他們永難光複南國。他是一命將領,這些顧慮,他怎會想不到?隻是如今他們兵馬糧餉全無,如何招兵買馬,擴張勢力?想要兵力強盛,糧餉必不可少,如今他們失去了後方,要籌備這巨額的糧餉,更是難上加難。
每每思及此處,辛虎的心都不進黯然,那讓自己毫無頭緒的無力感,便頓時襲上心頭,讓他怒火中燒,心急如焚。
而如今公主所說,卻正是他最一籌莫展之事,他的心怎能不痛?一個年幼的女子,桑能將如今自己所處的形勢分析的如此透徹,而自己身為統帥,雖實現已經洞悉這些當下的艱難,卻對怎樣度過南國,一籌莫展,毫無頭緒。這該是諷刺嗎?諷刺他隻是徒有虛名,諷刺南國重要他這個無德無才之人,滅亡是必然之事麼?
辛虎是一個正直的人,絕不允許因自己的過失,而帶給南國的傷害,若是那樣,他寧願一死以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