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那徹骨的恨意,為了她作為公主的尊嚴,她已經出手殺人,如今她仍然記得三娘的血,突然噴湧而出,濺了她滿臉的情景,那種害怕,如今還殘留於心中,無法去除。
為了南國,為了複國,為了顛覆東魏,她甚至是不惜前往雪國,準備拿自己做一筆交易,可這交易竟然是如此的不堪,她的愛,並不在這裏,她的心更不在充裕後宮。
那後宮便是一座金絲鳥籠,曾經她是可以自由進出那鳥籠的快樂小鳥,如今有機會終於掙脫鳥籠的禁錮,她再也不想如此讓自己成為那是去鳥籠,便失了生存之本的鳥兒。
後宮永遠都隻能是暗潮洶湧,永遠都在爭鬥不休,她長孫長平,不願讓這易老紅顏,便如千萬等待帝王寵幸的女子一般,永遠都如此癡癡的等待,一聲聲的呼喚,一次次的等待,隻為贏得君王的錘煉,換自己在天下麵前的揚眉吐氣。
可即使真有那揚眉吐氣時,那又能持續多久,多少虛浮的光環,都隻如泡影般,吹彈可破,隻在瞬間。
因為那不是屬於自己的光環,那是分享別人的,既然是借別人的東西,遲早會有歸還的一天,當那一切虛浮不複存在,作為一個失去聖寵的女人,在那舉步維艱的深宮,又當如何立足?
在這冰涼的世界,長平的心早已經隨那無盡的死亡而死去,看慣了生死,人生的一切便如過眼雲煙,心也隨之麻木。
在歐陽琪走後,長平的人整個隨之崩潰,自從被關雨澤從瞭望台的深淵救起,自從姬嫣與之談判後,她的心一直在掙紮,一直在壓抑。
她憤怒,因為姬嫣算計了她,不僅算計了她,也算計了她今生的幸福。若說以往,即使南國不複存在,有朝一日,當她遇上兩廂情願的夫君,他二人還可以雙宿雙飛,離開這爭鬥不休的塵世,去尋找一片隻屬於他們二人的世外桃源,終老此生。
可如今,她已是殘缺之身,她拿什麼去換取那本該屬於她的幸福?她的生命,已經沒有幸福可言,她的人生,剩下的也就隻是悲傷,或者是堅強與奮勇拚搏。
因為是女子,更要像男人一樣去拚搏。即使她失去了人生的幸福,但至少她還不會失去征服天下的威望。
她長孫長平,就是要做一個不同於尋常的女子,在這紛爭的亂世中,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霸業。
誰說女子,便隻能找個好男人就嫁了,誰說女子,就隻能是男人的陪襯,是誰又說,女子的一聲就隻能站在別人的身後?可她偏偏就是不信,身體殘破,那又如何,姬嫣,你即使能算計我一時,又豈能算計我一世?
長孫長平的心在慢慢的堅強,這漫長的掙紮中,她的淚早已經流感,她的心也開始僵硬,堅強的便如同這為捕食麻雀,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