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之下,歐陽琪轉頭看看身邊的長平,剛才那如春風般的笑意,早已經蕩然無存,留下的隻是那一副麵無表情,和滿眼的冷漠。
歐陽琪輕輕歎息一聲,正欲說話,可剛剛說出“皇後”兩個字,便被姬嫣打斷。
姬嫣仍然是那平淡的聲音,她搶著說道:“皇上是想說,姬嫣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便可自行會鳳棲宮歇息嗎?不用皇上吩咐,姬嫣知道該怎麼做!”
歐陽琪再次輕輕歎息一聲,隻是回頭,靜靜的望著湖心不再言語,他知道自己對姬嫣沒有做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但她既然是皇後,便要時刻準備接受自己隨時可能與別的女人共侍一夫的事實。隻是她還沒有習慣君王的無情罷了,對於此事,歐陽琪隻能保持沉默,畢竟姬丞相還挑著雪國的半壁江山,若自己執意與姬嫣為敵,那也隻能是加速雪國的滅亡,而為長平複仇的事也會永遠化為泡影。
他娶姬嫣為後,也隻是為了這雪國天下的穩固,而收取姬丞相的忠心,他作為帝王,他相信自己又足夠的忍耐力。
而歐陽琪也非常清楚,作為帝王,最大的無奈,便是為了祖宗基業,為了那時代傳承的龍脈,有很多時候,都需要帝王做出犧牲,取利而舍真情。
自古便沒有哪個帝王,真的可以與自己真正傾心的女子,白頭偕老。即便是有,那個女子便是千秋禍水,而那個王卻也依然是個高高在上的王。
所以歐陽琪現在並不想得罪姬嫣,為了這雪國的天下,他也必須盡自己的最大可能,讓姬嫣感覺不到痛苦。至少現在必須如此。
眾人都在沉默之際,長平看出了他們夫妻二人之間的矛盾,於是推說自己受風著涼,身子不舒服,而盡早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卻無人看見,在長平臨走時,那冰冷的眼眸中顯現出的,若有若無的笑,似乎是報複仇人後的興奮,又或者是算計對手而旗開得勝後的自負,也許都有。
整個禦花園,隻留下了歐陽琪與姬嫣二人四目相對,而那些姬嫣帶來的宮女和太監,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都識趣的自己離開了禦花園。
歐陽琪依然背負著雙手,麵對湖心而立,他的頭高昂著,雙眼似乎在望著悠遠的天空,可他的雙眼卻是緊閉,那天他已經看過無數遍了,隻是今日有些些微的變化,滿眼都是血紅的朝霞,那些雪白的雲不知何時竟然已經蹤影全無。
身後的姬嫣,雙目含淚,似乎受到了什麼莫大的冤屈。在四下無人後,姬嫣終於無法忍受,本來還嬌羞無比的姬嫣,竟然猛的衝上去,從身後將歐陽琪環保在懷中,趴在他的肩頭不住的哭泣了起來。那嗚咽之聲,讓人聞之不由得肝腸寸斷。
歐陽琪先是感到不適應,他想努力將姬嫣推開,無奈姬嫣實在是摟的很緊,隻見他邊用力推開姬嫣,邊在口中低吼:“皇後,這乃是禦花園,你在眾目睽睽之下,與朕揪扯,你不覺得很失皇後的威儀嗎?你是想讓朕被滿朝文武私下取笑嗎?”他確實很慌亂,他沒想到今日,姬嫣竟然會有如此舉動,並不是像往日那樣輕易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