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您找我到底是為了……”為何同她說這些奇怪的話,漠逸心裏還是有一絲防備。
這次,季曼決定開門見山,把一堆資料放在她麵前。漠逸隻往紙上瞟了一眼,臉上血色盡褪。
“自從在機場看到予宸的反常,我便留了心,但也沒去幹涉他的私事。直到那天晚上,他把從大學到現在的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我。我就找人調查。這件事根本不是你的錯,漠逸。如果你以為予宸會介意這些,你也太小看他了。”
漠逸咬住下唇,低低地道:“他都知道了?”
季曼心頭鬆一口氣,她會這麼問,說明心裏多少還是在乎兒子的:“其實,我能調查予宸也能,但就我所知,他沒有。也許是等著你親自告訴她。”
耳邊回響起滿月酒那天他氣急敗壞的聲音:你就這麼不願意向我敞開心扉?你的事情我為什麼總要通過旁人的口知道,以前是,現在也是,你說分手就分手,你不覺得欠我一個解釋嗎,這麼多年了,你連個解釋都吝嗇給我嗎?
她皺著眉,緊抿著嘴,不語。
季曼看著她這樣子,歎道:“漠逸,我今天來絕非幫予宸做說客。事實上,他已經回法國了。我也隻是個尋常的母親,隻想著他能好,能幸福。我看他上飛機前那眼神,像極了九年前,像是永遠都不會回國了。”季曼說著從手提包裏拿出一個盒子,“言已至此,我走了。這是我的名片,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
漠逸起身相送,季曼走出門口,停下腳步,沒回頭,仰頭望天似是在自言自語:“瑪麗亞為什麼會有勇氣再次回到上校身邊?”
日影西沉。不變的是自然規律。
付涵進門的時候,漠逸正拿著抹布,挽著袖子,半跪著擦地,活脫脫的家庭主婦樣兒。他有一絲不悅:“打掃衛生,請個人來就好。為何親自動手?”
漠逸斜睨了眼他,走上前把抹布往他手裏一塞,說:“我看你是享受慣了,今天大掃除,你也別杵在這兒,來幫忙。”說完拎起水桶,去衛生間換水。
看著手裏多出來的抹布,付涵認命地學著漠逸的樣子擦起地來,倒是漠逸換完水出來,吃了一驚。能想象一個西裝革履的人,拿著塊破抹布跪著擦地的情形嗎。
搶過他的活兒,她悻悻然地道:“我來吧,你這身打扮來做這個,太委屈了。”是很不搭。
有汗水沿著她的發髻線滑落,她隻是毫不在意地抬手輕輕擦拭,這樣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卻帶著說不出的和諧自然,看得他一陣心旌神搖。
付涵回房換了身衣服出來,哼著小調,同漠逸婦唱夫隨。
相比他的輕鬆自在,漠逸賣力地擦家具,擦鏡子,純粹的把打掃衛生當作了種發泄,在人累的時候就會無暇想及其他,她對自己說,現在隻需想怎麼去掉水龍頭上的水痕。
倆人一起擦窗的時候,付涵隱約感到了她今天的不尋常,雖然她並未表現得明顯,但這麼久的相處,加上他敏銳的洞察力,對她的性情還是能掌握個七八分。
他並不說破,陪著她一起無聲地搞衛生。
“呼,真有成就感呢,怎麼樣,咱們家可以媲美五星級賓館了吧?”收拾完,漠逸邊擰抹布邊笑著對他炫,活像個等著表揚的孩子。
“當然可以,勞動最光榮。”付涵配合地接話。聽著她說咱們家,心裏沒來由地一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