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這個書房打掃清潔的,不同的清潔可是不同的人負責的,而我,就是其中最不可能被人注意的,擦地板的。千萬不要小看擦地板,這樣職務,既便於知道一些機密,又不會被人注意,簡直是兩全其美啊,隻是,每天不停的跪在地上擦擦擦,我的膝蓋差點被磨掉一層皮,後來用自己不算太差,也絕對說不上好的針線活縫了兩個像小燕子那樣的跪得容易,才算是解脫了苦海。
隻是這臉,我苦笑,為了小心謹慎,我還是參照女女子作了一些易容,有點類似現代的化妝,不過要專業得多,其實說白了,人認人往往是根據臉的一些特征,隻要模擬這些出眾的特征,其他,並不需要很相象。
“哎——”
我坐在台階上,繼續第三百五十一次歎氣,進宮“培訓”之後,“上崗”的第一天,我就見到西清的皇帝,與我所知道的皇族不同,西清的皇室,是以白色為尊,所以那日,他穿著一身月白色的妝花緞麵,青色纏枝暗花綾裏,金黃緞織彩雲金龍紋夾袍。外罩立領,大襟右衽,長寬袖,袖身相接處有接袖,附披領。左右開裾,周身緙織金龍九條,間飾祥雲、平水、立水用三暈色、四暈色、九暈色織成的朝服,一頭長發用玉冠束在腦頭,隨風而動。
見到的那一瞬間,我以為見到了天人。冷俊,高貴,冰冷,俊美無雙的天人,天下間所有的人,都似乎該匍匐在他的腳下。
如果說柳聽風是暗夜的帝王的話,這位西清之主似乎更像是月之帝王。
見到這麼帥氣的男子,哪個少女不懷春,我邊擦著走廊的地邊流著口水稍稍發著花癡。
和我同時分到擦地板這個有前途的工作,和我一個屋子的,還有一個西清的少女,也不過是十四、五歲的年紀,活潑可愛的女孩子,一笑,就帶起兩個大大的酒窩,一口有著明顯南方方言的話,沙甜酥軟,幾乎是一見,我就她十分的有好感。這日我們兩人一起當值,常趁著擦到一起的是,間或彼此略顯羞澀相視一笑,大約是擦地板擦得沉悶了,她輕聲的哼起家鄉的小調,聽著雖然聽不太懂,但仍然動聽異常的小曲兒,我笑意更濃。
正埋頭苦擦,禦書房的門砰的打開,主掌西清一切的男子,站在門口,不帶感情的開口,“剛才,是誰在唱歌。”聲音清清的,冷冷的,像是琉璃杯中的冰塊撞擊透徹的杯子的聲音。
“回,回陛下,是奴婢。”唱歌的女孩子跪在他腳下,誠惶誠恐。
我跪在另一邊,不由得想起一些小說,電視劇裏的情節,美麗可愛的少女因為好聽的歌兒被英俊的男子一見鍾情的故事。
“拖下去,杖斃!”冷冷的,毫不猶豫,不帶任何感情的五個字,打斷了我的遐思,怎?怎麼可能,就因為一點點輕聲哼唱的聲音,就要被處死嗎?
在我怔愣的時候,禦前侍衛一擁而上,拖下無力反抗的少女,少女不斷的求饒聲音刺激著我的耳膜。
那一刹那,我清楚的意識到,這裏,是皇宮,這個男子,是掌握這裏所有人生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