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衣櫃門是打開著,可那具屍骨卻已不見。泠劍轉過頭,問:“師兄,身上還有碎銀子沒有?”
“有。”敖戰掏出腰包,整袋的碎銀子全拋給她。
泠劍取出幾枚,向衣櫃五個麵都投上一個。果不其然,白花花的碎銀子一下子就被衣櫃上的木板吞噬進去,都是有去無回。
“這櫃子裏麵都是虛空的。”泠劍綁好錢袋,轉過身,扔還給了敖戰,“怕是有人在這裏故意設界,意欲何為呢?”
“吃人。”敖戰回答,“那一院子的屍骸不是正好解釋這問題?”
“看來是胡蝶山莊本身就有問題,若是外人,怎會把結界設在這兒!”泠劍轉過頭。
敖戰撇嘴,走到泠劍身邊,“笨丫頭,想不想知道更多的?我還知道一些蝶莊不為人知的秘密哦!”
泠劍不理,“若是你全說了,那我還玩什麼呀?若你有心思,不如想想我們出蝶莊後去哪裏,估計這兒馬上可以告一段落了。”
“外麵的事,你不必擔心。”敖戰勾了勾她鼻子。
泠劍指著衣櫃,“我們去看看。”
敖戰抱著泠劍,在她耳邊輕喃,“把眼睛閉上。”
泠劍很聽話地閉上雙目,因為敖戰說不想她看到髒東西,所以隻有到達目的地之後,她才會睜開眼睛。
過了許久,泠劍覺得毫無動靜,問道:“到了嗎?”
睜開眼,之間敖戰的麵貼在自己麵前,險些嚇了一跳,一把推開他,“師兄,你幹嘛嚇我呢!”
“哈哈——”看泠劍驚慌的模樣,敖戰滿意一笑,“笨丫頭,你這般模樣真是可愛得緊。”
泠劍瞥了一眼,不理他,自個兒往前走。
屋子通亮,燭火滿滿,青白石牆,石門緊挨。她低下頭,瞧了瞧地上的木灰,彎下腰,蹲下身體,伸手一抹地上的灰燼,“最近剛燒的。”
泠劍站起身,繼續往前走,敖戰跟在她身側。
過了三間屋子後,泠劍推開門,見一人從對麵走來。一身玄衣,一摞黑發,是昨夜東廂的那個男子。
“前方無路了,二位還要執意繼續前行嗎?”玄衣男子走上前來。
花月容杵在銅鏡麵前,不敢動彈。
身後麵目全非的身影極為眼熟,衣裳襤褸,身段婀娜,正是一個女子如花的妙齡。花月容不敢再抬起頭看那張臉,隻見身後的女子抱著一柄黑白相間的長劍。
“黑雪劍?”花月容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轉過身,“浣紗?浣紗,是你嗎?”
“別動!不要轉過來!”那女子喝斥。
花月容聽到這聲音,再熟悉不過,雖有些沙啞不清,可她還是聽得出來。她實在不忍心抬頭看她,那張麵目全非的臉。這麼短的時間內,她究竟是遭受了什麼?
想到這兒,花月容再也控製不住自己,霎時,淚珠潸然而下。
浣紗不想她轉過身,無非也是不想自己嚇著她吧……
“浣紗……浣紗……”花月容捂住自己的嘴巴,卻忍不住喚出她的名字來,想轉身,卻不敢轉身,不忍轉身。
“小姐,樞天旬不是什麼好人!”浣紗抱緊黑雪劍,又死命搖搖頭,“不!不!他根本不是人!他不是人!”
不過半天時辰,為何她變得如此冷漠,變得如此不堪?又是為何她如今卻又在說樞天旬的不是?
到胡蝶山莊來,她們主仆二人本來就是無依無靠,多虧樞天旬這幾日來的照顧。這些天來,樞天旬待她們不薄啊!
她冷淡的言語,令花月容再次吃驚,忽然想起昨夜之事,“浣紗,你究竟怎麼了?”
“小姐,離開胡蝶山莊!趕緊離開胡蝶山莊!趕緊離開!”浣紗一次又一次地重複著,像是著了魔。
離開?她真的可以離開嗎?
“浣紗,是什麼把你還成這樣?你告訴我啊!”花月容繼續逼問。
在鏡中,她看不清浣紗的顏麵,卻看到她的惱怒,見她背過身去,蹲在角落裏直直搖頭:“不要問了!什麼都不要問了!快點離開!”
花月容不忍心,走過去蹲在她邊上輕拍她的後背,安慰道:“別難過,要走一起走!我們不是說好的麼!江湖上名醫那麼多,實在不行,我們可以讓爹爹幫忙,去尋佛千麵!臉一定可以恢複的,這一點都難不倒這位千麵佛爺!”
浣紗搖頭,“沒用的,沒用的!”她將懷中的黑雪劍丟給花月容,轉身推開她,朝著另一扇門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