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中華名人百傳十大英雄
十、中興名將
——左宗棠
中華名人百傳十大英雄中華名人百傳十大英雄1.屢試不第做招郎位卑不敢忘憂國
19世紀的中國,滿清王朝已經是腐朽不堪的老大王朝,在西方資本主義列強的侵略下,中國逐漸淪入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的深淵。中原大地,血雨紛飛,戰火連綿。在這樣的曆史條件下,來自湖南湘陰的一個窮舉人左宗棠走上了曆史舞台。他走上了曆史舞台,他向太平軍揮起大刀,他向西北回民起義軍伸去了長矛,他又向人侵新疆的阿古柏勢力以及沙俄侵略者對準了槍口。雖然講左宗棠是逆曆史潮流而動,是封建社會回光返照式的悲劇性人物,但是無可非議左宗棠建立了卓著的功勳。
1812年11月m日晚,在湖南湘陰東鄉左家級一個叫左觀瀾的窮秀才家裏,一個男孩抓唄來臨了。小男孩宏亮的哭聲給沉寂冷靜的長夜帶來了一絲活力。孩子降生以後,取名左宗棠,他是老三,孩子的父親左觀瀾已經35歲,母親餘氏更已37歲了。
左家生活清苦,但屬書香門第。據傳從清初起已經出了秀才十多人。左觀瀾也是位秀才,一麵讀書,一麵教書。左宗棠生活在這樣一個耕讀之家,自然可以受到嚴格的儒學訓練。他3歲學識字,4歲讀《論語》和《孟子》,9歲開始學做八股文章,全家人都希望他成年之後能在科舉考場上獲取功名。
1826年(清道光六年),左宗棠第一次參加湖南湘陰縣令主持的童子試。次年又順利通過了長沙知府主持的府試。可是,等到由湖南省學政主持的院試時,他因母親病重而未能參加,沒有取得秀才的資格。初次科場失利,對左宗棠的打擊不小。這次失敗以後,雖然父親和哥哥督教更加嚴格,希望他科場得勝,不辱祖先之名,但是左宗棠還是逐漸對沉悶乏味的八股文章失去了興趣。左宗棠大約是在他門歲那年,從書鋪裏買到了一部顧祖禹的《讀史方輿紀要》。他如獲至寶,發現了一個與八股文章截然不同的知識世界,對書中所載山川險要、戰守機宜反複索讀,直到了如指掌。不久,他又讀到了顧炎武的《天下郡國利病書》和齊召南的《水道提綱》,更加開闊了眼界,掌握了一些有用的知識。
左宗棠如此讀書,對於當時正統的知識分子來說,已經意味著有些“離經叛道”,起碼是不務正業。和他一塊兒讀書的士子們明諷暗譏,大不以為然。可是,左宗棠並不為其所動。他從小就是一個個性很強的人,性情剛烈而自信。他崇拜諸葛亮,敬仰他橫溢的才華。但他並不迷信,他更相信自己。當他給朋友們寫信時,經常會毫不猶豫地署名“亮白”。他對學術的認識已經超越於一般人股士子之上,對別人的譏諷當然也就滿不在乎。
不過,在當時的時代條件下,左宗棠還是為他的這種我行我素付出了相當的代價。他沒考上秀才,又別無進身之路,隻好於20歲時捐了個監生,取得了繼續參加舉人考試的資格。一時間,他的運氣好像又有所轉機。在1832年的鄉試中,他的考卷本來已遭初次否決,卻又僥幸被主考官“搜遺”而出,被錄取為湖南第18名舉人。但他畢竟對八股文章用心不足,此後便再也沒有這樣好的運氣了。1833年、1835年、1838年,他連續三次晉京參加會試,每次都名落孫山。考官們不是嫌他的八股文章差,就是認定他的小楷字寫得不像樣子。
科場上不順利,使左宗棠在家人和鄉親們麵前丟盡了麵子。家人的冷臉相待,左鄰右舍的冷嘲熱諷,人前背後的流言蜚語,使左宗棠痛苦不堪,總感到矮人半截。盡管左宗棠討厭八股文章,但也不是沒有功名心。隻是家境貧寒,日子更加難過。轉眼間,左宗棠已經20歲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有人給左宗棠穿針引線找上了湘潭大戶人家周氏的閨女周治端。可憐左宗棠貧寒,無錢辦婚事,隻得到周家當上門女婿,寄人籬下。在封建社會,招郎人贅,是有為君子所不恥的。左宗棠本來性格剛烈,好爭強鬥勝,此中滋味實在是不足為外人道也。好在妻子周治端聰明賢惠,對坎坷失意的左宗棠還能時有安慰。
禍兮福所生。科場失意在給左宗棠造成暫時困境的同時,卻為他日後成就大的事業準備了不少有利的條件。因此,當他後來回憶起這段艱難的經曆時,常常產生一種塞翁失馬的感慨。
他既然不能得誌於科場,便越發關注於經世致用之學。他用功研讀剛剛出版的《皇朝經世文編》,對清朝中葉以後官紳們有關吏治、經濟、軍事、刑名等方麵的重要議論既加圈點,更注心得。後來,他有機會見到了該書的編者賀長齡,在談了一番自己的讀書感想之後,便提出要借閱他的藏書。這位名臣名學者覺得左宗棠是個人才,非常高興,決心用力栽培,不僅慷慨應允借書,而且還經常與他共同探討學術問題。1831年,左宗棠受賀長齡之薦,人長沙城南書院讀書,除了研究程朱理學外,繼續豐富他的經世致用知識。書院山長賀熙齡是賀長齡的弟弟,對左宗棠這個弟子似乎也很賞識,曾經做詩誇獎他“開口能談天下事,讀書先得古人心”。在城南書院,左宗棠還結識了一些有誌於經世之學的同學,如羅澤南、丁秩臣等,這些人後來成為湘軍的重要創始人。
1835年,他在第二次進京參加會試的途中,仍念念不忘他的經世之學。一路上,他望著千裏平原,萬裏長江和黃河,心中無比激動。他想:“大丈夫應該建功立業,真不能老死科場。”他又想,何不利用自己已有的地學知識,繪製正確可用的全國地圖、省府地圖和曆史地圖呢?後來他考試失敗歸來,果然將八股文擱置一旁,專心查閱方輿圖誌,在他的夫人的協助下畫起地圖來。這項工作經過一年多的時間終於完工,隻可惜未能及時印刷而原稿輾轉散失。不然的話,我國的第一部曆史地圖全集就將歸功於左宗棠,而不是清末著名地理學家楊守敬的《曆代奧地全圖》了。
1840年鴉片戰爭的爆發,給當時所有經世學者提出了一個新的嚴肅的課題,這就是如何抵禦資本主義列強的侵略。左宗棠對這件事也非常敏感。雖然他身居安化,但心係東南沿海抗敵前線。為了做到知己知彼,他勤奮地閱讀所能找到的各種記載外國情況的史誌、別錄,還多次寫信給他的老師賀熙齡,要他多多提供有關東南戰事情況。當他得知朝廷戰和不定,林則徐被罷斥,椅善等人得誌時,他非常氣憤。他認為,朝廷應一意主戰,否則,英軍得勝,海外各國必將紛起效尤,中國自此就會國無寧日。他說,林則徐是眾望所歸,若能繼續受到重用,必能“固嶺南千裏之守”。他痛斥價善以奸謀誤國,貽禍邊疆、貽患子孫,應當斬首軍前。真可謂愛憎分明。
左宗棠對林則徐的仰慕更甚。他讚成林則徐在鴉片戰爭中的立場和態度,同情林的遭遇。他稱林為“天人”,他的心曾經追隨林戰鬥在粵海,奔波於新疆和西南。1850年元旦剛過,左宗棠於湘江舟中高興地見到了林則徐,兩人促膝而坐,撫談今昔,直至東方吐白,始各依依別去。他們談到了列強對中國的侵略,談到了國內人民的起義,還談到了清朝政治、經濟和軍事。此次見麵,更加深了他對林則徐的敬仰。
這年12月,左宗棠得知林則徐在前往廣西鎮壓各族人民起義途中客死廣東潮州,一時竟悲痛失聲。他悲巨星隕落,更想到了自己的處境。自許為諸葛亮的左宗棠這時已年近40,卻仍然功不成而名不就。他的滿腔熱情,他的滿腹經綸,尤其是他的軍事才略,何時才能得以發揮?一個教書先生何時才能出人頭地1
2.搖身一變成軍師轉戰湖廣屢獻計
鴉片戰爭後,滿清政府同英國簽訂了喪權辱國的《中英南京條約》。西方列強的人侵激發了戶國的社會矛盾。從1842年以後,各地的農民起義此起彼伏,連綿不絕。1851年,終於爆發了洪秀全領導的太平天國起義,久蟄山鄉的左宗棠終於迎來了建功立業的機會。來勢凶猛的農民起義,以摧枯拉朽之勢蕩滌著封建官僚機器。腐朽不堪的清王朝對此束手無策,平日隻知貪汙自肥的官僚們無不膽戰心驚。在這種形勢下,清朝被迫重用漢族官僚地主。一大批功名不高的舉人秀才甚至還有草莽之土趁勢而起脫穎而出。左宗棠積平日所學,積極出動,成為其中的一名校校者。
本來,左宗棠對大規模的農民起義早有預感。麵對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革命形勢,他百憂交集,夜不能寐,曾經打算當一個“山隱翁”。但是,以他的個人秉性,以他的階級立場,左宗棠是不會置四麵烽火於不顧,而自甘寂寞的。
果然,當他從他的好友胡林翼處得知太平軍已經進占廣西永安(今蒙山)時,立刻發表了一通如何對付太平軍的議論。他說,自古兵法有言,“謀定而後戰”,“善用兵者致人而不致於人”。由於清軍不懂得這個道理,在作戰中不是當主人,而是做客人,自然要處處被動,經常挨打。他主張清軍在太平軍營地附近廣築碉堡,步步為營,漸逼漸進,迫使太平軍離開營壘,改守為攻,如此則清軍可以反客為主,由被動變為主動。左宗棠的這番話,既表明他對鎮壓農民起義具有很高的熱情,也說明他有較好的兵法素養,知道兩軍作戰的首要問題是爭取主動權的問題。他所提倡的建碉堡以合圍的“鐵桶戰術”,對付初起於廣西山區的太平軍可能比較有效。
胡林翼看了左宗棠的這番議論,覺得應該設法起用他,讓他發揮其軍事專長。於是,他多方薦舉,希望當道者能引起重視。1851年冬,湖廣總督程示采接到胡林翼的薦書,隨即修書送往湘陰,請左宗棠出山。左宗棠在家中讀了這封聘函,直搖腦袋。以他的傲氣,是不會輕易為人所用的,他要等程青采誠懇地“三顧茅廬”然後再做決定。可惜這個程局采遠沒有當年劉備敦請諸葛亮的誠心,更何況他不久便被革職發配,也就用不著左宗棠給他當軍師了。
1852年4月,太平軍從永安突圍北上,一路攻城斬關,兵鋒直指湖南長沙。湘中官紳個個驚恐萬狀。原來的雲南巡撫張亮基被清廷任命為湖南巡撫,奉命收拾危局。胡林翼又向張亮基極力推薦左宗棠,說他“廉介剛方,秉性良實,患肝義膽”,而且“胸羅古今地圖、兵法”,精通時務,絕非一般庸夫俗儒可比。如果蒙思起用,對湖南軍務定有種益。張亮基專人往請。左宗棠還是一臉傲氣,托辭推謝。他對張亮基還不了解,不願意將自己的命運同一個自己並不了解的人捆綁在一起。胡林翼見此情景,便反過來做左宗棠的說服工作。胡也把張亮基吹得天花亂墜,說他是“不世奇人”,這次是虛席以待,真心誠意地要重用你,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與左宗棠同時避亂山中的郭嵩素等人也大事規勸。左宗棠為了封建地主階級的利益和個人的功名利祿,終於應聘出山了。
10月2日,左宗棠隨張亮基同抵長沙城外。此時,太平軍已經在長沙城南與清軍戰鬥了20多天,但是無力包圍長沙城,反被清軍的援軍三麵包圍,隻有西麵湘江沒有清軍圍堵,形勢十分不利。7日晚,左宗棠和張亮基在槍炮聲中級城進人長沙。在此危難之際,張亮基確實表現出了一點君子的氣度,將調兵作戰的事委任給左宗棠籌劃。左宗棠受到信任,也很感激,辦事的積極性頗高,“晝夜調軍食,治文書”,毫不怠慢。他多方搜集軍情,密謀戰守,有時竟一夜三驚。他看到太平軍連戰不能得手,很有可能西渡湘江,所以急忙向張亮基等建議分兵一支,搶在太平軍之前占領湘江西岸,特別是控製龍回潭這個地方,以防太平軍西走。無奈幕僚畢竟隻是幕僚,左宗棠並不能左右清軍的戰守大計,即使是巡撫張亮基說話也不管用,因在他之上還有總督和欽差大臣,在他之下又有提督和總兵。就在清軍互相扯皮推倭的時候,太平軍渡過了湘江,占領了有利地形,改變了不利態勢。門月底,太平軍下令撤離長沙,經過益陽、嶽州(今嶽陽)前往湖北。左宗棠雖有天大的遺憾,也隻能是枉費心機。
太平軍撤離長沙之後,左宗棠便與張亮基密謀鎮壓湖南的各路會黨勢力。他們首先拿“征義堂”開刀。“征義堂”設在測陽東鄉,聚眾達4000餘人。1853年1月20日,知府江忠源領兵前往進攻,左宗棠要他到測陽之後,先張貼告示,“不問征義堂與非征義堂,但問為匪與不為匪”,采取分化瓦解的攻心政策。在軍事上左宗棠對江忠源強調一個“快”字,要他進兵神速,以快製勝。果然,江忠源隻用了12天時間,就血洗了征義堂,“斬首七百”,解散數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