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第一顆子彈擦過這家夥腰間的一顆手榴彈,鑽進了他的腹內。他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還沒感覺到痛,第二顆子彈就擊中了那顆手榴彈。
轟,這家夥在一團衝天而起的火煙中化為一片漫天飛舞的血霧。
爆炸釋放的氣浪有如颶風,而那些四散飛射的彈片像無數鋒利的刀片,很快就將另外三個敵兵湮沒。
敵軍在付出了三四十人傷亡的代價後,指揮官見我方狙擊手出手太狠毒,再這麼硬拚的話,恐怕會吃大虧,連忙命令士兵們先停止反撲,利用十幾挺輕重機槍和幾具火箭筒的掩護,退了回去。
這一來,戰場的形勢再一次發生逆轉,戰士們又發起攻擊,但還沒有前進多遠,就被疾風驟雨般的彈幕奪去好幾人的生命。
李濤的左肩膀也被一顆子彈擦傷,他趕緊領著戰士們退了回來,跳進一條壕溝內,咬牙忍著傷口傳來的巨痛,紅得噴火的雙眼瞪如銅鈴,右手狠狠地抓撓著壕沿上的泥土,心裏又急又氣憤。
他知道那些黑梟士兵不但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而且悍不畏死,我軍雖然已占領主峰北邊,但付出的代價卻很大,兵力已不足,沒有支援的話,敵人一旦再次發起反撲,以現有的力量去跟敵人硬扛,恐怕會捉襟見肘。
何雲飛狠狠一把掀開壓在身上的敵屍,一骨碌翻爬起身,右手袖子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血漬,隨即探出頭,向壕溝外過察看。隻見從主峰南邊延伸過來的幾條壕溝裏,有好多顆戴著綠色奔尼帽的腦袋瓜在晃動,看得出,敵人正沿著那幾條壕溝向主峰北邊的我方逼近。仗打到現在,我方已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戰鬥人員傷亡過半,缺乏兵力和重火器,根本無力控製住剛剛占領的主峰北邊,與反撲的敵人硬拚隻能是無謂的犧牲,必須先撤退回原先的攻擊出發陣地再作打算。
他按了按PTT通話控製器,用有些嘶啞的聲音大喊,“所有的人都給我聽著,我是何雲飛,現在聽我命令,撤退,撤退,別他媽瞎爭硬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他嗆咳兩聲,“我再說一遍,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千萬別瞎爭硬氣。”
索雷聽到何雲飛的話,有種振聾發聵的感覺,他嘶聲大喊道,“好漢不吃眼前虧,聽何副連長的沒錯,快撤。”
這時,四五十米開外的幾條壕溝內躥出好多敵兵,他們邊開槍,邊嚷鬧著向正在撤退的戰士們撲來。
“來吧不怕死你們就盡管過來呀。”黃海嶺騰地起身,右手連扔出去兩顆手榴彈,炸得好幾個衝鋒的敵兵人仰馬翻,他右手再一摸彈藥攜行具,發覺手榴彈已經用完,他惱憤地一歪嘴巴,大吼一聲,“八連長,掩護我。”
正操著95式班用輕機槍蹲在壕溝拐角處警戒的索雷哦了一聲,立馬起身,往旁邊跑幾步,左手在一個趴在壕沿上操槍射擊敵人的戰士肩膀上一拍,那戰士立馬會意,去接替索雷的位置,索雷打開輕機槍的腳撐,架起槍,朝撲上來的敵人打著長點射。
眼紅脖子粗的黃海嶺右手提著一具40火箭筒,左手在壕沿上狠力一撐,縱身翻出去,接著兩個前滾翻旋即變成跪姿,火箭筒往右肩膀上一扛,略略瞄準後,狠狠地扣扳機反射。
炮尾噴嘴噴出一股灼熱的暴風,卷得黃海嶺周圍塵土飛揚。
嗚的一聲尖嘯,一枚火箭彈拖著長長的白色尾焰,飛到將敵群中爆炸,好幾個敵兵在一團衝天的火雲中,慘呼哀嚎,有的飛到空中舒張著肢體,有的像京劇武生一樣翻空心筋鬥,有的翻倒在地上扭動著四肢。
此刻,何雲飛已從幾具敵屍上搜刮了七八顆6式木柄手榴彈,這些手榴彈早已擰開保險蓋,戳破油紙,為他省去很多的麻煩,他左右兩肩各斜挎一副裝著四顆手榴彈的攜行袋,左手嚓地一拉56衝鋒槍的槍機柄。
他沿著壕溝向左邊移動幾米後,掏出一顆手榴彈,扯掉拉火索後,延遲兩三秒時間,猛地長身,甩出去,迅即操起56衝鋒槍打出一組點射,他照方抓藥,沿著壕溝向左邊每移動幾米就要停下來,扔出一顆手榴彈,打出一組長點射。
最後一顆手榴彈扔出去的時侯,竟然飛到幾個敵兵的頭頂上爆炸了,空爆的彈片殺傷力無死角,起碼報銷了兩三個敵兵。
何雲飛看到旁邊的壕沿上pa著一個敵兵的屍體,屍體上的手榴彈攜行袋裏還有兩顆手榴彈,他眉梢欣喜地一揚,立馬跑過去,將那具敵屍從壕沿上拖下來,然後取出那兩顆手榴彈,就在此刻,他眼角餘光瞥見覃亮抱著一挺56輕機槍,從後邊的壕溝上方一步跨越過去,他連忙大聲叫道,“覃班長,先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