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飛從地上翻爬起身，掣電般一擺右手臂，又開兩槍，右前方，約莫二十米外，一個敵兵跑過來，一個飛步跨過壕溝，前腳剛剛踩到那邊的地麵，身子就中了何雲飛的子彈，慘叫一聲，像條沉重的大麻袋一樣落進壕溝裏。
他似乎突然察覺到背後不對勁，閃電般地向前兩個滾翻，旋即起身躲到前方的殘缺部，左手抽出92式手槍指向後方，右手上的槍指向前方的岔道口。
劉小平從十幾米開外的拐角後邊轉出來，大聲地，“副連長，小心，是我呀。”
何雲飛垂下左手的槍，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小聲地，“剛才我還真差點兒開槍了。”
“我的天，副連長，你嚇壞我啦。”劉小平瞅了一眼跟前躺著的一具敵屍，從上麵跨了過去，“剛才你要是看花了眼，我可就玩完了。”
“你個臭小子，剛可把我嚇壞啦。”何雲飛起身，轉向劉小平，倏忽間，他臉色大變，厲聲地，“小心，快趴下。”
劉小平條件反射地撲倒在地上。
何雲飛右手一抬AKM衝鋒槍，就是噠噠噠一束子彈，一個敵兵在劉小平身後的壕溝外像觸電似的搐扭著身體，胸腹爆開好幾個血孔，尖聲嚎叫著，一個倒栽蔥，跌下來，竟然剛巧撲壓到劉小平的背上，像一條沉重的大麻袋，壓得劉小平胸口悶塞，差點兒喘不過氣。
“我去。”劉小平使勁地扭動兩下腰身，左手狠狠一把將壓在他身上的敵人屍體掀開，坐起上身，厭惡地啐了一口唾沫，“怎麼這麼重啊，壓得人幾乎出不動氣了。”
何雲飛看著鼻子臉頰都是泥垢的劉小平，嗬嗬一笑，“可能是小時候他媽嫌他太瘦，把最好吃的全給他吃了，所以他才長得這麼重嘛，也可能是黑梟組織待遇好，夥食不錯吧。”
“難怪這幫不知死活的東西這麼肯為黑梟組織賣命，原來是吃得好。”劉小平神色詫然地向著何雲飛，“副連長，恕我直言，你這人真特別，仗打得這麼艱苦，戰友們的死傷這麼多，你還有心思風趣。”
何雲飛慘笑一下，“我不風趣一點，難道還想讓我哭著去跟敵人搏鬥呀？我那不過是想放鬆一下心情，舒緩一下壓抑感。”
劉小平左手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副連長可真是個有主意的人。”
突然間，他臉色大變，雙瞳刹那間擴張，大喊一聲，“小心背後。”
何雲飛身後不遠處的岔道裏突然躥出兩三個敵兵，他耳朵輪抖動一下，身子向左後方一倒，AKM衝鋒槍朝後方打出一組長點射。
哇的慘叫一聲，領頭的一個敵兵胸腹連中數槍，篩糠似的晃動著身子，後麵的三名敵兵慌忙退回去。
何雲飛刺棱一下翻爬起身，旋即躲到壕溝的殘缺部。
劉小平往地上一趴，操著槍，三發一組的短點射，逼得那三個敵兵躲在岔道裏，不敢貿然露頭還擊。
何雲飛迅速地換上新彈匣，左手又將一發40毫米破甲彈塞進GP-25槍掛榴彈發射器的槍管。
這時，一個敵兵從岔道口切角裏探出槍還擊，劉小平疾忙翻滾躲開，幾發子彈打在他前方的地麵上，泥塊飛濺。
何雲飛左手抽出92手槍，探出去，憑直覺連開三槍。
隻聽見哎喲一聲尖叫，從岔道口切角裏伸出來的那支56衝鋒槍掉在地上，開槍的那個敵兵縮回血淋淋的右手，一臉痛苦地叫喚著。
何雲飛乘機躍起身，發射槍榴彈。
轟，岔道口火煙衝天而起，沙土飛舞，煙塵中傳來幾聲淒厲的慘呼，岔道口切角被炸得殘破不堪。
何雲飛嘴角得意地翹動一下，舉著槍，慢慢地向岔道口走去，聽見有孱弱無力的呻喚傳來，看來，那三個敵兵已是凶多吉少。
他走近一看，煙霧灰塵籠罩下，三個敵兵倒在岔道內。
何雲飛鼻子憤憤地扭動一下，左手刷地ba出92手槍，將他們三個的腦袋打爆。
他收起手槍，一腳踢開腳跟前的一具敵屍，沿著這條壕溝搜索前進一陣，前麵出現一個土木結構的堡壘。
何雲飛刹住腳步，右手向身後的劉小平打了打手勢，劉小平會意地閃到左側。
他們兩人擦著左右兩邊的壕壁，小心地靠近那個堡壘，何雲飛躲在門口左側，凝神察聽裏邊的動靜，他耳朵深受爆炸聲的折騰，雖不及平時那麼靈敏，但仍然聽出裏邊有人在喘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