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腳踢了踢一個戰士的屁股,嘿嘿一笑,“小夥子,就你這個姿勢,別說堅持一個小時不動,恐怕三十分鍾你就扛不住了。”
一座小山包上,身上裹著吉列服的陳銳趴在迷彩墊子上麵,85式狙擊步槍架在跟前的墊袋上麵,主眼穿過瞄準鏡,緊緊地盯著遠處山坡上的人形靶。
此時,天空中彤雲密布,如墨潑一般,山風陰冷,天光晦暗。
靶子在五百米開外的大樹枝幹上,與他所在的山頭形成一個三十五度的夾角,視界還算開闊,麻煩的是,仰視角度觀察目標,容易出現誤差,加之今天是陰雨天氣,光線比較暗,空氣濕潤,且間雜冷風和雨絲,對於何雲飛來說也有一定的難度,但沒有大礙,可是陳銳是今年才接觸狙擊專業的,挑戰性很大。
由於沒有專業的觀察測距儀,陳銳打算用跳眼法來測距,但仰視角度觀察目標,用這個方法來目測距離容易出現比實際距離偏小的差錯,他隻好用狙擊步槍的四倍瞄準鏡來測距。
實際上,他很討厭用85狙擊步槍配備的瞄準鏡來測距,因為目鏡中高低不同的分劃線很容易搞得他頭昏,他不得不花費大量時間和精力來測距。
其他的狙擊兵站在旁邊如坐針氈,苦等著陳銳的槍聲響起的那一刻,他們迫切想看看陳銳究竟有沒有資格當他們的教官,因為何雲飛打算從今以後把他們交給陳銳來訓練。
一個戰士見陳銳遲遲不開槍,已是急不可待了,一臉焦躁地問何雲飛,“副連長,咋回事呀都墨跡了這麼長時間了,他怎麼還不開槍”
何雲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狙擊手不同於機槍手,講求一槍命中,一定要有很大的把握才能開槍。”
他指了指陰雲密布的天空,“今天是陰雨天氣,又有風,目標在五百米開外,不那麼容易搞定的,他這會兒正在修風偏。”
夾雜著雨點的冷風悠悠地吹過陳銳的臉龐,旁邊一棵小樹在風中瑟瑟直響,周圍的雜草也在隨風搖曳。
他通過觀察小樹和雜草的動靜,風向,風速,風力等已經被他測算出來,他擰了擰瞄準鏡的手輪,調整了一下高低,右手食指移到扳機上,開始均勻地呼吸。
數秒過後,他找到了一個相對穩定期,擊發的最佳時機已到。
一顆狙擊子彈飛出槍管,按照他設定好的飛行路線,飛出了三百多米,風力,地心引力,溫度和濕度開始對它產生作用,直線飛行漸漸變成拋物線飛行,但卻無法阻止它飛行的速度,隻能由它飛完五百米,撞在一棵大樹上的人形靶上麵。
“非常好。”何雲飛放下望遠鏡,“十環。”
“十環”剛才那個戰士一臉驚疑地望著何雲飛,“沒看錯吧副連長。”
在他看來,在五百米遠的距離上,俯角瞄準,能命中目標就錯了,還別說打出十環的漂亮成績。
何雲飛正色地反問,“你覺得我會看錯嗎”
那戰士咋了咋舌頭。
陳銳咧開嘴巴笑了,喜形於色。
狙擊兵們紛紛拍起巴掌,大聲叫好。
迅速地驗槍完畢,站起身,一臉得意笑容,向何雲飛豎起右手大拇指。
何雲飛也向陳銳豎起右拳頭。
狙擊兵們交頭接耳,議論著陳銳的槍法。
何雲飛走出幾步,大喊一聲,“全體都有,立正。”
狙擊兵們立刻安靜下來,齊刷刷地靠腳立正,陳銳也回到隊列中。
何雲飛“所有人都聽著,從今天起,由陳銳擔任你們的教官,以後你們一定要聽從他的指令,誰要是敢不聽,小心我踢他的屁股。”
戰士們忍不住笑了。
何雲飛臉色陡地沉冷下來,厲聲喝問,“都明白了嗎”
“明白。”戰士們齊聲應諾。
何雲飛看向陳銳,陳銳的嘴角向上翹動了一下,似乎很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