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銳“我覺得他是熱心助人,沒別的,他跟我們很多來自農村貧困家庭的戰士不同。”
何雲飛吸了一口咽,蹭了蹭鼻翼“我記起來了,你上次對我說過,這小子當兵的目的很單純。”
陳銳“是的,不用我說,你可能也知道,像寧海波這樣的大學生來當兵,是為了多學些軍事技能,將來退伍後好與人合夥開保安公司,我當兵是為了拿一份穩定的工資,攢夠了錢好回家蓋新房娶媳婦,四班長有個兄弟是被老爸強迫到部隊來鍛煉的,他很喜歡部隊的這種生活,所以決定過段時間參加士官選改留下來,不想回去幫老爸打理生意了。”
何雲飛嘿嘿一笑,接過話頭,“劉小平來部隊就是為了更好更快的成長,為了把自己錘煉成百折不撓的硬漢子,對嗎”
陳銳“對,他跟我說過,他從小就有一個夢想,就是長大後成為一名軍人。”
何雲飛一臉的欣喜,“這麼說,這小子跟我一樣,是個純粹的鐵血派,有著很強的尚武精神,隻是家境貧寒,生活條件太差,身體素質不好,存在著先天性的不足。”
他吸了一口煙,“我記得你上次對我說過,他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孩子,父母身體狀況不好,家裏很窮,孩子又多。”
“對,好在這兩天國家對農村貧困戶有照顧,不然他的弟妹連上學都成問題。”陳銳嘿嘿一笑“副連長,不怕你見笑,就算他這兩年在部隊混得一無使處,他也能靠吃這兩年的皇糧,讓他的身子骨長得更結實一些。”
何雲飛感到很欣慰,叮囑陳銳“那以後還得請你多關照一下我這個小老鄉。”
“沒問題。”陳銳把煙頭丟到地上,用腳踩了踩,一拍胸膛,豪爽地“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他的。”
他心裏卻在想沒想到副連長這麼看好這個小老鄉,像許文傑那樣資質稟賦極好的苗子,他一點兒也不關注,偏要對這個身體素質差,軍事訓練成績很不理想的小老鄉關愛有加,副連長的行事風格可真怪異。
此刻,炊事班裏,劉小平蹲在大鋁盆跟前,雙手活動如飛,涮洗了一隻又一隻碗碟,他旁邊,覃亮也飛快地把一隻又一隻的碗碟清洗幹淨。
炊事班就五個人,卻要負責全連一百多號人的夥食,每個人的工作量還是很大的,劉小平一有閑暇,總愛跑來這裏幫忙,除了烹飪和切菜切肉剁骨頭之外,他摘菜洗菜,擦桌子,掃地,涮碗,什麼都幹,而且幹特別認真,為炊事班分擔了不小的壓力。
如今,他頭部帶傷,仍然堅持來助炊事班的一臂之力,確實是個吃苦耐勞,熱心助人的好人。
覃亮胳膊肘碰了一下劉小平,問道“兄弟,你頭怎麼摔傷的”
劉小平羞慚地微笑一下,“回來的時候,不小心踩著了鵝卵石,滑倒了,額頭給路邊的岩石碰傷了,好在隻是一點皮外傷,不礙事的。”
覃亮語重心長地說“兄弟,好好表現,爭取入黨留部隊是好事,但也不要太玩命,身體是你自己的,一定要多注意。”
“班長,你可能誤解我了。”劉小平把最後一隻碗洗幹淨後,丟進覃亮跟前的盆子裏,鄭重地說,“當兵是我兒時的夢想,可是我沒想要套改士官長期留在部隊。”
覃亮好奇地問,“那你為什麼要這麼賣力氣”
劉小平用袖子擦了擦汗水,意味深長地說“記得我當兵的那一天,在我家鄉縣城的人民武裝部大院裏聽到一首歌,有一句歌詞,軍人的價值在哪裏,無怨無悔作奉獻,我想成為一名真正的軍人,利用這兩年時間,用我的實際行動去實現我身為一個軍人的價值。”
覃亮登時用敬佩的目光望著劉小平,“兄弟,你真是個十足的熱血男兒。”
以前,他隻道劉小平表現得這麼拚命,主要是為了引起連隊幹部的注意,撈取入黨的資本,沒想到,這小子來部隊當兵的動機竟然這麼單純,實在很難得。
劉遠智最後一個吃完飯,一推盤子,用紙巾擦了擦嘴,把用過的紙巾往桌上一扔,叼著一根煙,大大咧咧地走了。
劉小平用一塊幹毛巾擦了擦手,“班長,指導員吃完了,我去收拾一下。”
覃亮望著劉遠智離去的背影,怏然地嘟了嘟嘴,似乎看劉遠智很不順眼。
劉小平收拾碗筷的時候,發現碗裏有一個隻啃了半塊的包子。
他知道,這半塊包子劉遠智吃剩下的,憤慨地歪動著嘴巴,“昨天還在教育我們要勤儉節約,今天他自己卻浪費起糧食了,想不到指導員這麼虛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