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何雲飛帶著戰士們剛剛跑完五公裏武裝越野,正集合準備吃早飯,去附近鎮上接新任指導員的餘文軍就回來了,他迫不及待地吹響了集合哨,要為新任指導員舉行歡迎儀式。
劉遠智一身筆挺的陸軍軍官夏常服,肩掛上尉軍銜,腳蹬一雙擦得鋥亮的製式軍官皮鞋,襯著他修長挺拔的身材,明眸皓齒的麵容,站在隊列前邊,有如玉樹臨風。
何雲飛用驚疑的眼神打量著劉遠智,心裏打了個大問號,這氣質,這形象,跟勇猛果敢的搶險救災英雄沾得上邊嗎怎麼看也應該是個舞文弄墨的文藝青年,或者是當今娛樂圈能歌善舞的小鮮肉,他能當得好特戰連的指導員嗎
何雲飛是真正上過戰場,殺過恐怖分子,經曆過生死考驗的孤膽英雄,眼睛當然比任何人都雪亮,他不禁想問既然劉指導員參加過抗震救災的非軍事行動,是從生死玄關裏闖出來的,也就是見過大場麵,可是為什麼他一站在全連官兵的麵前,神情就那麼慌恐,像擔心大家會把他吃了一樣。
這一刻,李濤,黃海嶺也在用懷疑的眼神打量著劉遠智,他們簡直不敢相信新上任的指導員竟然跟娛樂圈的小鮮肉一樣的形象和氣質。
餘文軍顯然已從連隊的幾位軍官的眼神中看出了大家的心思,他故意幹咳一聲,大聲說“同誌們,這位從師部調來我連擔任指導員的劉遠智,劉指導員。”
他見全連官兵沒人鼓掌,尷尬地微笑一下,帶頭拍響巴掌,大家這才向劉遠智報以尊重的掌聲。
寧海波可勁地拍打著雙掌,胳膊肘一碰身旁的陳銳,小聲地說,“老陳,你覺得劉指導員會不會跟副連長一樣,也是個深懷絕技的白麵書生”
陳銳有氣無力地拍著雙手,眼中閃爍著懷疑的神光,小聲說,“我覺得不太可能,看他那樣子就不是那塊料。”
寧海波聽說他是參加過當年青川抗震救災的英雄,論起資曆來,他並不比餘連長差,照理說這麼能幹的軍官,早就該被培養成咱們基層部隊的帶兵骨幹,不應該放在師部機關裏坐辦公室呀”
陳銳“誰知道呢咱們先別議論這些,慢慢看。
站在一百多名虎威男兒麵前,劉遠智神情十分的緊張,慌恐。
餘文軍知道官兵們心裏在想什麼,也看出劉遠智在擔心什麼,他又故意幹咳一聲,向大家介紹“同誌們,劉指導員以前在師政治處擔任宣傳幹事,他不但文化高,政治和軍事素質過硬,還是出了名的搶險救災英雄,是我們學習的好榜樣。”
黃海嶺鄙夷地癟了癟嘴巴。
餘文軍橫了黃海嶺一眼,又故意幹咳一聲嗽,“同誌們,劉指導員從師部調到我連任指導員,可不是文職幹部下連代職鍛煉,更不是到我們這裏來體驗生活的,他是要長期負責我連政治工作的。”
他又看見黃海嶺用鄙夷的眼神瞟視著劉遠智,心想不好,老黃是個實際的人,劉指導員無論體貌特征和氣質都與參加過搶險救災的英雄的相差太遠,過一會兒他肯定會當著全連人的麵向劉指導員挑刺,劉指導員長期在機關大院裏坐辦公室,軍事素質肯定不行,萬一他像前幾對付副連長那樣,吵著要讓劉指導員露兩手絕活,該怎麼辦
他決定不給黃海嶺刁難劉遠智的機會,伸手一指劉遠智,“同誌們,尤其是剛下連的同誌,今後要是心裏有什麼苦惱,有什麼想不開的事,千萬不要憋在心裏,一定要向劉指導員多彙報,多請示,下麵請劉指導員為大家講幾句話。”
說完,他從指揮位置上退開,把連隊交給了劉遠智,他邊鼓掌邊退到一邊。
絕大多數戰士都拿出了上陣拚刺刀的猛勁鼓掌,隻有李濤,黃海嶺等少數老兵有氣無力地拍著雙掌。
陳銳胳膊肘碰了一下寧海波,小聲地說“老弟,這劉指導員跟副連長一樣,都是眉清目秀,風度翩翩的軍裝美男,可是除了外表太帥之外,卻是完全不同的兩類人,知道為什麼嗎”
寧海波斜著眼睛觀察著劉遠智,小聲說“最明顯的差別是,副連長身上有殺氣。”
“對。”陳銳瞟了一眼劉遠智,“副連長嚴肅正經的時候,看人的眼神比刀子還鋒利,幾乎都能殺得死人,可這劉指導員,你看他現在這樣子,站在我們的麵前,緊張得像害怕我們會吃了他一樣。”
餘文軍似乎聽見了隊列裏有人在議論劉遠智,他又故意幹咳幾聲嗽,示意大家安靜別出聲,聽劉指導員講話。
劉遠智一臉慌恐神色,扭過頭看向餘文軍,餘文軍向他使了使眼色,示意他趕快上場發表就職演說。
何雲飛聽到肚子裏咕嚕嚕響了兩聲,真想站出去催劉遠智一下,“指導員同誌,麻順你趕快吧,我們大家剛剛跑完五公裏武裝越野,肚子餓得慌,想吃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