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恢複的冷寂又被槍聲震破,那黑梟士兵在極度驚惶,極度緊張之下,食指扣住扳機就不放,子彈像潑雨似的傾灑出去,成片成片的茅草被打得稀巴爛。
又是一聲女人受驚嚇後的尖叫。
山蛇不愧是經過多次實戰考驗的老兵,立馬就察覺情況不對勁,連忙大聲呼喊,“停火,停火。”
那黑梟士兵的槍也恰在此刻空倉掛機,他喘著緊張急促的粗氣,瞅了一眼山蛇後,舔了舔幹燥的嘴唇。
山蛇輕慢地邁開腳步,朝奇怪的尖叫聲傳來的位置搜索。
那黑梟士兵愣了一下,趕忙給56衝鋒槍換彈匣。
山蛇前進了十幾步,女人的尖厲驚叫聲又一次傳來,這一回,就在他跟前兩三米遠的草叢中,他大吃一驚,慌忙丟掉手槍,舉起AK-74自動步槍朝女人尖叫聲傳來的草叢射擊。
那黑梟士兵黝黑的臉此刻變得慘白如厲鬼。
山蛇連續開槍,一口氣打光了彈匣裏的子彈,剛剛退掉空彈匣,裝上新彈匣,倏忽間,右側飛過來一件小東西,咚的一聲,落到他跟前的草叢中,他下意識地低頭仔細一看,是一件嗤嗤冒白煙的東西。他雖然沒有看清楚那東西究竟是什麼,但他大腦裏已經電光石火般給出肯定的答案,“手榴彈。”
他急忙轉身向左邊跑兩步,迅即飛身撲出去,但那顆手榴彈就在他身子飛起來的那一刻爆炸了。
颶風似的氣浪卷得四麵八方的茅草倒伏了一大片,他飛到空中像京戲裏的武生那樣翻了一個漂亮的空心跟頭,落下來的時候,背上衣服破破爛爛,在草叢中掙紮扭動著身體,一把除下臉上的骷髏頭防護麵具,張嘴哇的吐出一口鮮血。
那黑梟士兵的脖子也被一顆子彈穿透,倒在草叢中猛烈地痙攣著身體,雙手捂住流血如注的脖子,喉嚨裏發出嘎啦嘎啦的響聲,像被什麼東西塞住了,嘴裏吐出大量濃稠的血。
爆炸釋放出的毀滅能量很快就消散得幹幹淨淨,空中飄灑著碎爛的茅草葉子。
何雲飛右手擎著56衝鋒槍,左手分開擋在跟前的茅草,迅速地向山蛇走去,山蛇嘴裏發出嗆咳,掙紮扭動著身體往旁邊挪移,右手拔出插在右腿的伯萊塔92F手槍,翻動身體,剛剛把槍伸向何雲飛,一發子彈就準確的擊中他的右手臂。
手槍脫手飛向一邊,又一發子彈擊中了他的右腿,他慘叫著猛烈地搐動著兩條腿,掙紮著翻過身子,一張原本凶悍的臉扭曲得變了形。眼看著臉色冷酷的何雲飛走到跟前,絕望地看著何雲飛把槍口對準他的腦袋,一槍將他的臉打得稀巴爛。
何雲飛連眼皮子也不撩一下,彎腰從山蛇的屍體旁邊撿起那把伯萊塔92F手槍,接著從屍體的戰術背心掛載的彈藥包裏取出兩隻備用彈匣,右手亮出被一發子彈打爛的錄音機隨聲聽。
何雲飛按下開關倉鈕,打開卡座倉蓋,取出一盤錄音帶,丟掉破爛的錄音機隨身聽,右手大拇指一刮鼻尖,輕蔑地哼一聲,左手用錄音帶拍了拍山蛇那張早已灰敗的死人臉,“跟我玩獵捕遊戲,你還差得遠。”
解決了敵人的一支搜索小隊後,何雲飛從兩具黑虎雇傭兵的屍體上獲得了一個美國海軍陸戰隊叢林數碼迷彩款3D戰術背包,裏麵裝著幾袋單兵自熱食品以及軍用防水地圖,軍用指北針,攀登繩和繩扣,戰術手電筒,熒光棒,還有替換的褲衩,襪子和戰術手套,以及醫療包等野外生存作戰的必需品,還補充了彈藥,食物和水。
現在他停在一棵枝葉茂盛的大樹底下,拿出一塊能量餅幹,撕開塑料包裝袋,啃掉半塊,咀嚼兩下就急不可待地咽下去,他剛剛連翻了兩座山峰,涉過了兩條山間的河流,已累得汗流浹背,筋骨疲乏,口幹舌燥,急需要給身體補充一點能量。
好在他此前解決了那支搜索隊後,從率隊的黑虎雇傭兵山蛇身上搜刮了幾塊美軍特種部隊配發的能量餅幹,緩解了他的燃眉之急,不然,他又得啃昨天下午從兩個名叫三嘎和旺盛的黑梟士兵那裏搶來的壓縮餅幹。
他把手裏的半塊餅幹塞進嘴巴,打開87式水壺的蓋子,送到嘴邊,剛想喝口水幫助食物下咽,驀然間,他的心髒仿佛被人用手捏了一下,胸口也仿佛壓了一塊大石頭,呼吸變得一下比一下艱難,很像肺炎的症狀。
他立刻意識到一個他現在最不願麵對的事實,附近潛伏著敵人的搜索小隊。
他一向靈敏已極的第六感覺,又一次向他發出了危險的預警信號。
他慢慢地咀嚼著嘴裏的食物,左手慢慢地擰著水壺蓋子,閃爍著警惕光芒的兩隻眼睛,從左往右,由遠及近,搜視著前方的樹叢,他的雙耳也豎起來,凝神察聽著身後和兩側草木的動靜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