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八點鍾方向,十點鍾方向,一點鍾方向和三點鍾方向,都出現了黑梟士兵朝這邊衝擊的身影,他們三個一夥,五個一群,以小組隊形展開攻擊,有些人衣冠不整,有的人穿著雨衣,但個個悍不畏死,人人拚命爭先。
“沒關係的,大不了跟他們拚個魚死網破,小兄弟,我年輕的那幾年打過白眼狼,如今年紀大了又專跟犯罪組織對著幹,我的腦袋早就懸在褲腰帶上了,讓我們哥倆同進退,共生死吧。”趙利東豪邁地說完,身子往壕溝坎上一趴,操著56衝鋒槍,單發速射壓製一點鍾方向和三點鍾方向的敵人,他砰砰砰地開幾槍。
一點鍾方向,衝在最前頭的一個敵兵胸腹吃了子彈,手舞足蹈地打著旋兒,另一個敵兵一條腿挨了槍子,尖叫著搖晃著身子。他趁其他幾個敵兵慌忙找掩掩蔽物躲避的空檔,掉轉槍口朝三點鍾方向的敵人射擊,怒目切齒地罵道,“來吧,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小混蛋,盡管過來送人頭吧。”
何雲飛看了一眼北鬥軍用智能手表,現在時刻,5點12分,距離他事先安放的那些定時炸彈起爆的時間隻剩下三分鍾,他欣喜地一揚眉梢,騰地長身而起,右手刷地舉起MP5SD3微聲衝鋒槍,朝著十點鍾方向那群敵人開火。
哺哺哺,滅音功能極好的MP5SD3微聲衝鋒槍發射時的槍聲,有如八旬老人在打噴嚏,一顆顆熱氣騰騰的彈殼跳出來,啪啪啪,落進溝裏的泥水中,嗤嗤直響。
伴隨著節奏感極強的槍聲而來的是淒厲的慘呼哀號,十點鍾方向,那群衝鋒的敵兵中有三個人中彈栽倒下去,其他的幾個敵兵急忙停進衝擊,留在原地開槍還擊。
嗖嗖嗖,幾發子彈尖嘯著掠過何雲飛的右邊臉頰,灼熱的氣浪燙得他皮肉如火炙。他趕緊低頭彎腰,好幾束子彈飛過來,有的打在鐵絲網上,火星迸射,有的落在壕溝外沿飛濺起無數的稀泥巴。
他往旁邊挪動腳步移動兩三米遠,猛地長身而起,右手刷地舉起槍,連開好幾槍,八點鍾方向傳來幾聲慘叫,顯然,有人吃了他的子彈。
倏忽間,他左頸項的皮肉傳來火辣辣的劇痛,像燒紅的刀子劃傷了一他的皮肉一樣,一股溫熱的液物流了出來。他悚然心驚,趕忙壓低身子,右手一摸左頸項的皮肉,摸到溫熱又黏糊的液物,顯然是鮮血,他左頸項被流彈擦破了一小塊皮。
此刻,趙利東的槍鏘的一下空倉掛機,他疾忙將身子縮進壕溝內,他頭上方響起一連串破空尖嘯聲,好幾束的子彈從他頭頂上飛過去。
趙利東左手從胸兜式帆布彈藥包裏掏出新彈匣,側臉一看,見何雲飛正在用止血帶捆紮脖子,急忙關切地問,“兄弟,傷得重嗎?”
“托老天爺的福,隻蹭破了一點皮。”何雲飛甩掉右手指頭上沾帶的鮮血,“首長,我們再撐上一兩分鍾,那群不知死活的家夥就有好戲看了。”
“什麼?我們再撐上個一兩分鍾,敵人就有好戲看了?”趙利東直接用新彈匣一撬卡扣,擠掉空彈匣,疑惑地望著正在看手表的何雲飛,“什麼意思呀兄弟?”
“我剛才對這個基地動了一番手術。”何雲飛嬉皮笑臉地說,“首長,咱們來欣賞一出火燒赤壁的好戲吧,不,是一段從好萊塢大片裏搬到現實中的爆炸戲。”
趙利東立刻明白何雲飛的意思了,驚喜地問,“你在他們的基地裏安放了很多……”
趙利東的話沒有說完,驀地裏,轟轟轟,好幾聲撕天裂地的巨響,猶如滾雷滾過天空,震得他的耳朵裏嗡嗡作響,壕溝外麵火光閃耀。
何雲飛安裝在汽油桶中間,卡車和皮卡車底盤上的幾顆定時炸彈起爆了,尤其是十幾個汽油桶中間的那顆炸彈,爆炸後引起的連鎖反應簡直是場可怕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