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如何知我為何隻是將慕青流放,你又知我將翁幻紫的命看做什麼?她對我的重要性,比我想象的還深,也正是因為如此,即使明知慕青暗中幫助傅雅兒,可我,仍舊無法出手擊殺她!”見到如此脆弱卻又總是故作堅強的人兒,鳳琰暉心中不禁軟化了許多,幽幽歎出的,卻是心中隱藏多年的傷痛。
聽聞這番荒謬話語,雨仙竟不顧自己的狼狽不堪,抬眼譏笑地看著那滿是沉重之色的鳳琰暉,譏笑道:“鳳琰暉,你說我虛偽,你自己又何嚐不是呢?你說你將翁幻紫看得極為重要,可你,卻如此輕易地放過了謀害了她的慕青,謀害了你口中所謂的重要之人,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言罷,雨仙毫無形象地張開大笑起來,隻是那笑聲卻非歡愉,反倒帶著濃厚的悲哀譏諷,卻不知這譏諷,究竟是嘲笑鳳琰暉的虛偽,還是嘲笑她自己的無知與愚蠢。
這聲尖銳笑聲,卻是徹底刺激了鳳琰暉的內心,甚至連他心中僅存的唯一一絲理智,此刻都蕩然無存了。看著同是一臉狼狽的雨仙,鳳琰暉猛地伸手抓住那雙掩蓋了哀傷雙眸的纖纖玉手,更是施力迫使她與之對視,沉聲喝道:“翁幻紫,你冷靜點聽我說!”
這句驀然響起的怒喝聲,那聲許久未曾聽到的呼喚聲,令雨仙瞬間錯愕了,失去掩飾的雙眼一片氤氳,晶瑩的淚珠未來得及拭去,墜掛與眼角處,與臉上那副故作堅強的模樣相襯,卻顯得愈加惹人憐惜。
見到這副倔強的俏顏竟也有這番惹人心疼的模樣,鳳琰暉心頭不禁一顫,震驚之餘,更多的卻是愧疚之意,是他令本該歡樂的人兒舍棄了原有的堅強,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
思及至此,鳳琰暉無奈地歎了口氣,琥珀色的雙眸定定地望向那雙氤氳美眸,沉聲道:“我之所以沒有殺了慕青,是因為我沒有資格!你之前的墜海失蹤,歸根到底卻是我所造成的,我這個罪魁禍首都能這般存活著,又有什麼資格去怪罪慕青呢?當時的我,不過想早些複仇,好早些同你於黃泉路上作伴,我這樣說,你懂了沒?”
似受到這般沉寂氣氛所蠱惑,在那雙深沉的琥珀色眼眸下,雨仙漸漸有些迷離了,此刻的她卻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鳳琰暉那時,竟想著同她黃泉路上作伴?不行!她絕不能怎重蹈覆轍了,鳳琰暉的話,他是決計不會再相信的了!
頓時,雨仙用力地咬了咬下唇,尖銳的刺痛令她猛地回過神來,眼中的迷茫漸去,取而代之的卻是濃濃的懷疑與不信任。她雙手一甩卻是逃離了對方的鉗製,驚呼道:“鳳琰暉,無論如何,翁幻紫已經死了,早在五年期墜湖之時便已經死了!我是雨仙,我絕不會再成為第二個翁幻紫!”
說著,卻是不願再聽鳳琰暉接下來的話語,生怕因此動搖了已是搖搖欲墜的信念,便轉身飛奔而去了。
看著那個狼狽逃離的背影,鳳琰暉卻無力追尋,琥珀色的眼眸盡是悲哀的痛楚:雨仙,你說我過於殘忍,可你卻從未聽過我的解釋,亦從未真正解釋而今的我,隻顧著以五年前的眼光來判定而今的我,不覺得過於殘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