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下定決心一般,他緊盯著樹下的守衛,沉聲道:“其餘守衛分布各地,每隔半盞茶便會派兩人到這地牢巡查一次,且他們都有一種獨特的暗示,你若是迷暈他們,其餘人便會得知,所以,你的迷藥在這是毫無作用的!”
如此,卻是不好辦了!銀衫緊蹙起清冷的細眉,上次因為迷藥,她才能輕易將翁幻紫帶出,隻是這次,若是驚擾這些守衛,雖有些麻煩,卻也不是不能應付,她真正懼怕的,卻是尹夫人那個老狐狸!
看著底下緩緩而來的六個守衛,鵠紜瞬間繃起神經,朝銀衫低聲道:“就是現在,快放出迷香!”
聽著這狀似命令的語氣,銀衫即使心有不悅,也隻能從懷中取出迷香,順著風勢灑向下方,隻一瞬,下方的守衛便察覺異常,剛要屏氣,卻已倒地不起。
與此同時,鵠紜身著黑衣,運起輕功飛至地牢上方,將上方的紅旗摘下,又拿起藍旗高高掛起,一切就緒後,他才起身移至地牢之前,抬眼看著一臉了然的銀衫,勸誡道:“這旗子的顏色每次都會有所更改,這才是真正難辦的原因!”
銀衫抬眼若有所思地望著旗上隨風飄揚的藍旗,終是放下心中的打算,跟著緩步鵠紜走進地牢之中。
隻是,令他們意料不到的是,如此深夜,竟有一人待在翁幻紫所處的牢房之中,是他們不得的重新隱匿身形,暗自觀察著牢中的一舉一動。
此刻,傅雅兒彎身而下,低眉看著昏迷中的翁幻紫,手持匕首不斷遊走於那張蒼白如紙的臉上,雙目變得有些瘋狂:“翁幻紫啊翁幻紫,如果我在你臉上劃傷百刀千刀,不知你會是何種表情?”
隻是,此刻的翁幻紫陷入昏迷之中,全無任何知覺,對她的威脅自是無法理會,這無疑加重了傅雅兒怒意,她的神色變得愈加瘋狂,低聲吼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獲得他們的認可,就連,就連太子都,即使我現在無法殺你,但我,也要你痛不欲生!”
言罷,她高舉手中的匕首,雙目變得狠厲,用盡渾身氣力欲毀去那張本就破碎的容顏。卻不料一股熟悉的輕煙飄然而今,她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終是雙眸一閉陷入昏睡之中。
陰暗的牢房中,鵠紜緩步走了進去,此刻的他,眼眸深沉地凝望著倒地昏睡的傅雅兒,麵色亦有些沉重,一股濃烈殺意不斷席卷而來:
如果,他們今日沒來,那麼,那個本就重傷的人兒,是否會麵目全非,她本就沒有任何生存意識,若是再經曆毀顏之痛,隻怕他們見到的,就是一副冰冷的屍體了!
思及至此,他彎身拿起掉落於地的匕首,眼眸一閃,竟舉起匕首欲刺向那個麵如天仙心如蛇蠍的女子,卻被銀衫攔住了,她垂下冷顏,低聲道:“以後有的是時間,現在救人要緊!”
此番言語,卻令盛怒中的鵠紜冷靜下來,他扔下手中匕首,小心翼翼地彎身抱起那個破碎的人兒,抬眼狠厲瞪了傅雅兒一眼,終是離開這個陰冷的牢房。
銀衫清冷的看著那灘早已凝固的鮮血,蹙起清冷細眉,麵上亦含著殺意,最終又重歸平靜:傅雅兒,便讓你再多活一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