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瓢盆大雨掩蓋了夜的靜謐與平和,猛烈的狂風不斷吹打著搖擺的門窗,顯得異常躁動與癲狂。
而此刻,在一間破廟中,炙熱明亮的火焰在微微跳動著,為殘破不堪的廟宇增添了一絲溫暖。
“哈啾!”一股寒意伴隨著寒風迎麵而來,翁幻紫緊摟著身子,濕透的衣物卻無法給她帶來任何溫暖,反帶來一陣又一陣冷意。
此刻的她早已冷靜下來,回想之前的瘋狂行徑,竟也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至今她都無法相信,之前的自己像個瘋子一般在暴雨中奔走,就隻為尋那一座莫名其妙的石橋。
思及至此,她抬手撐著雙頰,無奈地朝天翻了個白眼,暗自嘀咕道:“當時,是鬼上身了吧,才會如此不知死活地胡亂奔跑,甚至還弄得如此窘境。”
“哈啾!”不自覺中,又打了個寒顫,她努力吸吸鼻子,悄然移近火堆旁,一股暖意緩緩從那炙熱的火焰中傳來,令她滿足地閉上了雙眼,整個人亦變得昏昏沉沉。
“給你!”猛然間,隨著一聲冰冷的聲音,身上好似被什麼東西砸到,令她從恍惚中驚醒過來。
迷茫地睜眼,卻發現不知何時,身前竟多了一件簡陋的衣物,抬眼間,竟發現冷軼矢渾身濕透,整齊的青冠早已散亂,一絲長發更是滑至肩上,比起之前,卻也更加狼狽。
她伸手緊拽著那粗陋的衣服,一股暖流從心中緩緩流過,此刻的她,若再不明白,便是真的傻了!
一個人,若能在暴雨中四處奔波,隻為尋一道倩影;若能在狂風中尋一件衣物,隻因擔憂她受寒,那麼他,即使再怎麼冰冷漠然,心底深處,也是有著一處溫暖的。
隻是,心中喜悅之情雖無以複加,可表麵上,卻不願讓他看出些許。
“原來,冷月堡的主人,也會做這梁上君子的勾當!”她輕啟朱唇,眉眼飛揚,眼中略帶戲謔之意,在火光的照耀之下,竟顯得有些靈動媚人,就連臉上的傷疤,也變得柔和許多。
隻是,對於這聲揶揄,冷軼矢卻沒有任何反應,更因臉上那礙事的麵具,卻無法從那張神秘的臉上看出任何的情緒。
最終,翁幻紫也隻能就此作罷,她暗暗地吐著俏舌,嘀咕道:“真是個冰塊!”
看著那濕透的黑色勁裝,她也不敢多開玩笑,畢竟現在寒風凜冽,這人又在外頭淋了兩次雨,即使是習武之人,也難保不會感冒。
她抓著身上的衣物,朝不遠處的佛像旁走去,走之前,更是轉身看著渾身濕透的冷軼矢,露出一副開懷的笑容:“冷堡主,我要換衣衫,你這個正人君子,應該不會偷看吧!”說著,便無視身後那一臉怪異的男子,徑直走去。
不同於表麵的開懷平靜,她的心中,卻是有些緊張,畢竟要在一個男人麵前寬衣解帶,即使明知那人不會偷看,但心中,總歸是有些羞澀的。
但她也知現在是非常時刻,先不說這麼大的雨,所有的客棧都關門了,就單是他跑去偷別人的衣物,一路上也是淋了不少雨,她總不能讓他到外頭在淋雨,就為了給她挪地方換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