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在翁幻紫目瞪口呆的目光下,一名女子飄然走了進來,她的腰間係著一隻翠綠色的笛子,想必之前的笛聲便是她所吹奏的。
隻見俯下身,臉上帶著恭敬之色朝蝴韻說道:“姑姑!”
姑姑?原來應該叫姑姑,怪不得之前她不過說了一句話,就被鳳玉樓識破了。看著前方恭敬地女子,翁幻紫的臉上閃過一絲了然,隻是眼神中略帶揶揄之色:一個男的,竟然還被人叫做姑姑,嗬嗬!
對於她的嘲笑,蝴韻卻毫不在意,反而一臉不耐地瞥了眼那女子:”我不是告訴你我不去了嗎?“
他什麼時候說的?翁幻紫心中閃過一絲疑惑,眼角看見那置之於腿間的古琴,瞬間想起她之前所奏的那聲奇異音調,卻也隱約猜到這是一種傳遞信息的方式了。
”可是這次的客人不能拒絕,他是……”那女子臉上帶著一絲為難,但一看到床上的翁幻紫,話卻驟然頓住了,好似在忌諱什麼。
見此情形,翁幻紫自是猜到了幾分,她緊握著手中的畫軸,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卻又夾雜著些許興奮:那人,終究還是來了!
她匆匆下床,甚至連鞋都來不及穿,猛地衝到蝴韻麵前,大嚷道:“我也要去!”眼中,帶著濃濃的期盼,甚至還有一絲威脅意味。
看著那激動的神情,蝴韻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莫名的惋惜:這女子,當她知道真相時,還能這般嗎?隻是,這一切,卻不是她能夠做主的。
她隨手從懷中取出一塊麵紗,遞給眼前的翁幻紫,說道:“你好歹也把你那有英雄氣概的標誌給遮擋一下吧,我這可是青樓,不需要什麼英雄氣概!”說著,便轉身撇過臉,率先走在前麵。
此刻的她,不願看那張令她心軟的麵容,就怕一個不小心,她便再也無法扮演“蝴韻”這個角色了。若是如此,怕是當他成為鵠紜時,他的死期也就到了吧!
看著手中的麵紗,翁幻紫有些不以為意的撇撇嘴,對於臉上的傷疤,雖有些難看猙獰,卻是她自願留下的,又有什麼可怕的,為何非要她那麵紗遮住呢?
隻是,心中雖有些不滿,但她還是照做,將那薄翼般的麵紗戴在臉上,遮住那藏著傷痛的疤痕。
她抬眼瞥見床上那敞開的畫軸,卻是一名身穿新娘服裝的俏美女子嫣然而笑,眼中卻帶著一絲狡黠愉悅,與那豔麗的紅妝一齊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美感,讓人忍不住沉迷其中。
畫中之人,便是此刻的翁幻紫,畫中情景,便是在那個華麗的洞房花燭夜中,她與冷軼矢對峙時所露出的得意神情。
她收起床上的畫軸,珍藏地放入枕頭之下,便匆匆忙忙地穿好鞋子,便走出房門,跟在蝴韻身後離開了。
是的,之前的蝴韻說得沒錯,她非常想再見一次冷軼矢,因為她要當麵問他,既已將她丟棄,又為何要畫如此一副新娘圖,托人尋她?
即使明知這很愚蠢,也隻這不過是垂死掙紮,但她仍想知道,那人的心,是否曾經屬於過她,那人,是否真心愛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