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章 不再天真(1 / 1)

19日的末種周二

“哦!耶!你還是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小男孩看到躲在牆腳後,緊張不堪的我。出乎我意料的,小男孩看上去並不像我想象之中的那樣黑暗、邪惡。似乎……當他看見我時,還有些……高興?

“呃,你還好嗎?”看到男孩那發自內心的欣喜,我有些捉摸不透了。

“起作用了!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我就知道!我做了黑暗儀式,一次又一次。和屍體,還有……那個。然後你就來了!黑暗兄弟會派來的刺客。”阿文圖斯·艾瑞提諾興奮地大喊道。

經他這麼一說,我這才明白過來。他把我當成是刺客了,他所謂的黑暗兄弟會的刺客。

“很抱歉,孩子,我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我試圖對他進行解釋。

“你當然是!我祈禱了,然後你來了,你現在又接受了我的契約!”

“呃……契約?”我有些不解。

“我媽媽她……她死了。我……我成了孤兒。他們就把我送到裂穀城的那個可怕的榮耀廳孤兒院。”說道榮耀廳孤兒院時,小男孩麵露驚恐之色,“院長是個邪惡、殘酷的女人。人們都叫她慈祥桂羅,其實她一點也不慈祥。她非常可怕,對我們每一個人都一樣壞。所以我逃回了家。還進行了黑暗儀式。現在你來了!你可以殺掉慈祥桂羅。”艾瑞提諾高興地說道。

“跟我說說你母親,她發生了什麼?”我回想起了剛才在信件上看到的內容,他描述的和信上寫的並沒有什麼衝突的地方,想來是沒有騙我,我相信了他,打算繼續問問情況。

“去年冬天下雪的時候,她生病了。然後她……就一直沒有好轉,一整年都沒有起色。某個晚上,她睡著了……永遠都沒有醒來。”小男孩的表情顯得很落寞,“於是我變成了孤家寡人。領主說我得去榮耀廳孤兒院。這不公平!他們把我媽媽留給我的遺產全收繳了,還派士兵把我送去了那個可怕的、邪惡的榮耀廳孤兒院!”

說著,小男孩抬起頭,用眼睛直視著我,很堅定地說道:“我一輩子都沒有這麼肯定過,桂羅這樣的人一天都不該多活。我需要你幫我把她殺掉,讓她永遠地消失在世界上!”

當男孩說出這句話時,他眼眸之中流露出來的滔天殺氣使我震驚。我很難想像這是從一名十歲小男孩身上散發的。或許,在他開始黑暗儀式的那刻起,他那份屬於孩童的天真就已經不存在了。

我最終接下了這個契約,但我並不會盲目地殺害慈祥桂羅。我會先在榮耀廳孤兒院進行探訪和觀察,如果她真的像艾瑞提諾所說的那樣,那我會毫不猶豫地讓她永遠閉眼。

“對了,請不要殺康斯坦斯·米切爾。她真的是個好人。”當我跨出他家門的時候,艾瑞提諾在我身後忽然出聲提醒道。

我點了點頭,在一個巷口轉彎,徑直向風盔城門口走去。

我不打算再去風盔城的眾王宮殿了,我此行本來是打算和拉羅夫談談的,看看他對我有沒有什麼較好的建議。如今看來倒是不需要了,帝國和風暴鬥篷的黑暗與陽光都被我一覽無餘,我不再加入他們之間的派係鬥爭。去裂穀城拜見農場主的老朋友,並且調查榮耀廳孤兒院的院長慈祥桂羅,就是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馬車開得很慢,但我卻沒有閑心再去欣賞風景。

在賽洛迪爾的老家,我每天跟隨父親外出跑商,議價。每天起床都能吃到母親準備的美味早餐,正義謙和的帝國衛兵總能給我帶來安全感。周末在農場主家咬著甜甜圈,喝著牛奶,聽著農場主講述他那年輕時的英勇事跡。衣食無憂的我曾一度以為世界是那麼美好,泰姆瑞爾大陸上的每一位住民都像我一樣幸福安康。

可自從我來到天際省,剛入境就被帝國人當作叛軍送去斬首。見到幾百年來都不曾在大陸上出現過的巨龍,幾個龍息就將一個村莊轉瞬毀滅。莫名其妙的被人在野外追殺,曾經以為是諾德人天堂的風暴鬥篷大本營風盔城,卻也充滿了狹隘和種族歧視。現在就連兒童的庇護所都變成了孤兒的噩夢。本該在玩樂年齡的男孩,卻能在眼底流露出駭人的殺氣。

親眼目睹了這一切一切,可實力卑微的我又能做些什麼呢?被帝國士兵輕而易舉地製服在地。在毀滅海爾根的巨龍底下我甚至活不過兩秒。現在雪漫城領主要我去尋找一塊至關重要的龍石,我卻在接下任務後直接性地選擇了逃避。

躺在馬車的草席上,看著那搖曳不定的星空。也不過了多久,我在自怨自艾的思緒下昏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