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可以,”雷多斯說道,“隻要高西亞搞定了她那塊。”
高西亞攤開剛剛偷到的公會大廳地圖,他們開始商量細節。
幾個小時匆匆而過。不到一天的時間,三個人見了一麵,製定了計劃,就開始購買或盜取行動必備的材料並準備執行計劃。他們中的每一個都不知道另外兩個人到底對這件事怎麼想,是信心滿滿還是覺得愚蠢透頂,無論如何,這樁買賣做定了。公會大廳將被洗劫。
太陽落山的時候,雷多斯,高西亞和依馬林恩來到城鎮西邊盡頭處的製皮匠公會大廳。高西亞使用她特製的石花香片隱藏了他們的氣味,讓他們安全通過了守衛狼看守的牆壁。她表現得像個領頭的斥候,雷多斯對此很滿意。對一個新手來說,她很懂得如何隱匿。
雷多斯不停地展示著他的高超技藝,雖然守衛各有不同,但是他總有更多的手段來展示多年來他掌握的暗殺技巧。
依馬林恩用他獨特而有條理的方法處理著地下室的門鎖。他一邊唱著一首古老的有關波耶西亞的九十九個情人的粗俗歌曲,一邊把門鎖栓一個一個搞定。他常說這個歌可以幫助他集中精神對付各種不同的鎖。不到幾秒鍾,地下室的鎖就開了,金幣到手了。
一小時後,他們離開了公會大廳。整個過程沒有警報響起,所有的金幣都不見了,幾具衛兵的屍體倒在石頭地板上的血泊中。
“幹得漂亮,我的朋友們,真的很漂亮。你們想必從中受益匪淺。”雷多斯一邊說一邊把金幣倒進他衣服袖口特製的袋子中,從外表完全看不出鼓鼓囊囊的樣子,而且也沒有叮叮當當的聲音。“明天早晨我們在密謀與藥膏分贓吧。”
三個人分頭散開。唯一知道城市的下水道係統的雷多斯滑進一個管道內,消失了;高西亞匆忙地披上圍巾,把臉上塗灰,裝作是一個老預言者,朝北去了;依馬林恩則向東溜進了公園,他相信他的直覺能躲過所有的警衛。
這回我給他們好好上了一課,雷多斯一邊穿越著迷宮般的下水道一邊想。他的馬還丟在城門口,拴馬的地方有些矮灌木和雜草應該夠它吃了。
在去維威克的路上,他想到了高西亞和依馬林恩。也許他們已經被抓住了並在接受審訊。真遺憾不能目睹他們受審。誰會扛不住先交代罪行呢?依馬林恩顯然不是省油的燈,不過高西亞看起來潛力無限。這整件事回想起來就好奇怪:當他來到密謀與藥膏酒館時,他們堅持認為他叫雷多斯並說他們在等他。這麼說來就算東窗事發,也不會有人來找這個真名叫薩西斯,正在數英裏以外的維威克慶祝自己發財的丹莫人的麻煩。
他開始策馬馳騁,太陽已經升起來了。薩西斯心裏描繪著高西亞和依馬林恩並沒有被捕,而是沉沉睡去,做著如何揮霍他們那一份金幣的美夢。兩個人會在第二天一早衝到密謀與藥膏酒館。他簡直就能看見他們一樣,依馬林恩大笑個不停,高西亞則製止他以免引來太多注目。他們可能會點幾壺酒,也許點一桌菜——很大的一桌——然後等待著。當幾個小時過去以後,他們的心情也越來越差。每一個被背叛的人的固有模式即將呈現:焦急,懷疑,混亂,憤怒。
日上三竿的時候,薩西斯到達了維威克近郊自宅的馬廄。他把馬拴好並喂了食,其他的馬槽都空著。等到下午他的仆人們從格尼西斯的聖裏爾姆宴會回來應該就能填滿了。他們人很不錯,他待他們也不薄,不過以往的經驗告訴他仆人們總是很八卦的。如果他們把其他城鎮的盜竊案和他這幾天不在家聯係起來,那麼檢舉揭發或者勒索敲詐就隻是時間問題了。畢竟,他們是人類。最好的辦法還是讓他出門辦事的時候給他們帶薪休假。
他把金幣都藏在研究室的地窖裏,轉身上樓。離家人回來沒多久了,時間很緊,不過薩西斯還是決定讓自己休息幾個小時。他的床柔軟而溫暖,和他在泰爾·阿倫恩地區犯下的罪行形成鮮明的對比。
過了一陣,薩西斯被噩夢驚醒了。當他睜開眼的一瞬間,他仿佛仍然能聽到依馬林恩的聲音,就在附近,唱著波耶西亞的九十九個情人。他挺直身體,待了一下,除了他的老房子嘎嘎作響外一片寂靜。午後的陽光像緞帶般透進臥室,映襯出地上的灰塵。他又閉上了眼睛。
歌聲又響了起來,這回薩西斯聽到了他研究室地窖的門嘎然而開的聲音。石花的氣味在四周彌漫,他睜開了眼睛。隻有一點點陽光透過了套在他頭上的粗麻布袋。
一隻強壯,女人的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大拇指頂住了他的下巴。當他的喉嚨被劃開的時候,他的腦袋被別向了另一邊,他聽見了高西亞那異常冷靜的聲音,“謝謝你教我的,薩西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