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愛(四)(1 / 2)

玉婉猛然轉身,麵帶紅暈驚訝望著錦瑟,“果真麼?可羞死我了,我自小沒有母親,無人告訴我這些,在街上瞧著那發式好看,回去便自己摸索著學了,不曾想……”她不再說,隻用手掩住麵容,身子曲在腿上,一臉的嬌羞模樣。

君凜凝滯的笑容又加深,他扶起玉婉的身子,擁在懷裏,似是不願她這樣的嬌羞被旁人窺見,他轉向錦瑟,心情是難得的好,“錦瑟的一翻話,竟把我的婉兒羞成這樣,真真是可愛的緊。無妨,當初不曉得都梳了,今日便也當作不曉得,再梳一次吧。”

“我不要!”玉婉抬臉反對,又看著君凜嘟起嘴,“你還想讓我再被人笑話一次?你讓旁人梳去,我可不想再丟人。”說著推開君凜,拿過錦瑟手中的梳子,自顧自的梳起來。

梳到腦後的梳子被君凜截下,拿在手裏,繼續梳理著她柔順烏黑的發,撇一眼鏡子中玉婉氣呼呼的小臉,笑得歡愉,“你放心梳著,看看府中誰敢笑你?”明明是一句玩笑,可他說出來,卻甚是威嚴,錦瑟在一旁聽著,隻覺背後立馬溢出一層薄薄的汗,貼著衣服一陣透涼。

君凜將梳子遞給錦瑟,口中是不容反駁的語氣,“就飛天髻吧,好好梳,有賞!”說著轉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給自己到了一杯茶,悠閑喝著,靜靜等著錦瑟給玉婉梳理他想要的發式。

錦瑟雙手接過梳子,站在玉婉身後很是為難。玉婉眸光微微暗淡,嘴角牽扯出一抹安慰的笑,坐直了身子,“那便就飛天髻吧。”

錦瑟得了允許,微舒出一口氣,雙手輕巧翻飛,動作很是熟練。

玉婉怔怔看著鏡子中漸漸落成的發式,又看了看坐在一旁優雅品茶的君凜,心事重重。君凜,可是察覺到什麼了,他又是否,會找夏侯敬的麻煩。

玉婉眉頭緊蹙,腦中紛亂如麻,再抬眼,君凜正在身後對著她笑,她迅速回了一個牽強的笑,別開眼去。但願一切都隻是自己的憂慮而已。無論如何,她也不希望夏侯敬因她而受到牽連。即便她如今恨他,怨他,可畢竟,她心中還有他,既然不能長久廝守,也唯願各自安好吧。

錦瑟手法嫻熟,玉婉一個出神的時間,錦瑟就將飛天髻梳好了。君凜走過來看了看,滿意的點頭,“不錯。”她又看著玉婉笑言,“婉兒,這可比你那日梳得還要好看。”

玉婉睇他一眼,自顧自的描眉塗唇,不理他。

君凜朗聲笑了,對著錦瑟一揮手,“這裏不用你伺候了,下去領賞吧。”

錦瑟驚喜的笑了,匆匆說了聲,“謝太子殿下。”便沒了人影。

君凜搬了個凳子坐在玉婉身邊,靜靜看著玉婉一下一下細細描著自己本就纖長的柳葉眉。

“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被君凜盯得久了,玉婉的臉又微微紅了,終於忍不住問道。

君凜最愛看玉婉臉紅的樣子,不自覺的笑了,手指隨意的翻弄著梳妝台上的小飾品,語調懶洋洋,“不曾見你這樣仔細打扮過,記得你從前不愛上妝的,如今怎麼變了個人一般?”

玉婉的心猛地一跳,手一抖,帶出一條線,便毀了描了好久的眉。玉婉回憶,從前的自己,是不愛這些胭脂水粉的,似乎在遇見夏侯敬之後,才漸漸對那些上了點心,如今君凜突然這樣問,倒教她有些措手不及了。

不動聲色的擦掉眉角歪斜的黑線,依舊細細描著,口中漫不經心的答著,“從前仗著自己年輕,對這些東西自然是不懈一顧的,如今眼看著年紀越來越大,總是要保養些的好。”她說著轉向君凜,氤氳著水氣的大眼中是些許的委屈,“三朗可是不喜我上妝?”

君凜從未見過玉婉這副模樣,以為是自己話中的意思教玉婉誤會了,連忙安慰,“婉兒莫難過,我不是這樣的意思,你打扮的如此嬌美,我自然是喜歡的。隻是你從前素麵朝天的模樣,看著更活潑些。”說著怕玉婉又誤會,便再加了一句,“無論婉兒什麼樣子,我都是喜歡的。”

玉婉聞言,狀似滿意的轉過身去,不再與君凜計較,放下畫好的眉筆,換了胭脂輕輕塗抹在臉上。

君凜見玉婉不作聲,便又安靜的看著她精心的修飾自己,心中為著能看她為自己打扮而歡喜。

“你這樣悠閑的坐在我這裏,不用處理公事麼?”玉婉受不了君凜炙熱的目光,又怕自己掩不住情緒讓君凜有所察覺,隻好沒話找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