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也說不清,可婉兒一想到那碗裏的東西,婉兒就是不想吃。”玉婉皺著眉,也說不出緣由,“許是對他的一切,從內心裏發出的排斥吧。”
君逸點頭,可又出口,“三哥既願意親自放血救你,可見三哥對你也是真心的,婉兒再不願,也得為著自己的身子好好想想。”
君逸勸著,玉婉卻並無回應,好像不願回答一般,緘口不語。
兩人沉默了很久,君逸又似突然想起什麼,問道,“你既然早已知曉,為何當初還堅持要離開太子府,你難道不怕……不怕……”君逸沒有說下去,玉婉卻知道他要講什麼。
“婉兒當初年幼,對一切總是抱著僥幸心理的。當初知曉後也曾暗暗觀察過自己的身子,隻是許久也沒什麼不妥,便也沒太在意。況且,依七哥看,婉兒這樣倔強的性子,又怎會在他說出那樣的話後還賴在太子府中,不如出去來得痛快,即便自己真是有什麼,也斷斷不會求他的。”
“而且……”片刻後玉婉又說,“也許是婉兒多想了,可婉兒總覺得,那日救他之後,他堅持給我玉佩說要娶我進門,更多的原因,是他知道此毒毒性,不忍讓我為他付出性命,可憐我才如此的,並非對我有情,所以,我便也沒什麼好留念的了。”玉婉說完,低下眉眼,神情落寞如深秋落葉,片片哀涼。
外頭的太陽不知何時已隱了去,天空灰沉,偶爾會有一兩隻不隻名的雀兒飛過,使得這個冬天不至於顯得太過荒涼。細細的風竟又起了,吹得地上的落葉打著圈兒上下飛舞著。院中鋪滿的紅綢仍是沒有被掀開,可玉婉已不在乎藏在那綢子下麵的,究竟是什麼了。
屋外守著的丫頭見起了風,很是貼心的將門掩了,玉婉卻忽然間覺得窒息。
“七哥,我不想在這裏。”玉婉忽然說,聲調很高,仿佛受了什麼驚訝。
“婉兒,有些事,你是否該和三哥當麵說個清楚?”君逸卻不問為何,隻拋出這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有什麼好說,我隻當與他,有緣無份。他堂堂太子,我一介女流,他從來,就不是我想高攀的。該站在他身邊的,應該是貌若天仙的清漣,應該是家境富貴的唐詩畫,從來,都不該是我。”不知為何,從來樂觀豁達的花玉婉,現在是這般的消極不自信。
“你一直都在想著該與不該,配與不配,婉兒,你可曾親口問過三哥的想法。或許三哥,從來就不曾在乎過家勢容貌,你為何,就是不肯問三哥一句。”君逸見玉婉總是逃避,不免生氣。
“或許,這就是我的懦弱吧。七哥,你別再說了,婉兒頭疼。如今,婉兒隻想離開這裏,七哥,你帶婉兒離開好不好?”玉婉捂住頭,神情痛苦,仿佛有什麼粘在她的頭上甩也甩不掉,讓人看著心疼。
“這事還得三哥做主,我去問問,三哥若是同意,我便接你去我府上。”君逸也不願看玉婉痛苦,隻得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