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拂雪蓮(1 / 3)

【楔】

她的生命,如一株冰封千年的雪蓮,

沒有溫度的血液在身體中靜靜流淌。

當春風吹來這萬劫不複之地,

帶給她的,

究竟是沐浴春風的得意,

抑或是如閑庭花落的命運?【一】陌上花開,相逢何必曾相識。

“痕兒,今夜你一人前去便可。”冰若川語氣平淡。

“是,爹。”一把好聽的女聲回答,但那聲音聽起來卻無絲毫感情。

吃過晚飯冰月痕經過父親的房前,隻聽父親低低絮語:“煙蘭啊,這是苦了女兒,如今她成為一個出色的殺手,這自是我希望的,但這又真是我希望的嗎?”

冰月痕不覺眉頭一皺,許是心疼爹的,“殺手是不能有感情的”,於是冰月痕收起自己心裏的那些細微感情回房準備今夜的行動。冰月痕柳眉一挑,精致的臉龐揚起一絲自嘲的笑,那麼的桀馴不羈。

入夜,月上柳梢頭,冰月痕穿好那一身黑色衣服,長發高高束起,帶上黑色麵紗,披上一件黑色披風便縱身一躍跳上房頂。披風與長發隨風飄起,在皎潔的月色中煞是好看,即便是女子,抬舉中充滿英氣,像極了行俠仗義的女俠,不,她不是,她隻是一個殺手,出色的殺手。

柳娘家住在那溪水叮咚的澗溪邊,平日不怎麼和別人打交道,隻是不懂父親為何要殺他們,想到這裏,冰月痕冷下神色,這一切都不重要,冰冷得讓人徹骨寒心。

這一次,冰月痕要用劍,一刀致命的東西,不會那麼痛苦。正欲開門進屋,隻覺耳邊突然生風,冰月痕本能地躲開,一把小刀在下一秒直插在門板上。

冰月痕輕身一躍上房頂,緊隨著柳娘夫婦也追上來:“哼,那個老狐狸竟派了這麼個丫頭片子來對付我們未免太小看我們了吧。”

冰月痕眼裏寒光一閃,冷冷地答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說完抽出長劍,月色下刀光劍影揮舞幾下,柳娘夫婦瞳孔睜大地慘死而去。

冰月痕跨過他們死不瞑目的屍體走向屋內,見他們的女兒沉浸在酣睡中,均勻的呼吸著這冰冷的空氣,冰月痕呢喃:“你是不該在這的。”說罷那孩童已安靜地停止了呼吸。

冰月痕將劍在黑暗中畫出一個漂亮的弧度收回,“好一個狠心的人。”冷不丁的身後響起一把同樣沒有溫度的聲音。

冰月痕轉身,空氣凝重起來。“沒想到竟有人比我還想殺了他們。”細細一聽,那把聲音竟是說不出的玩味。“說完了嗎,那麼你可以讓路了嗎。”冰月痕不動聲色地說。

“哈哈,”一絲冷笑,“沒想到竟是個女子。”逆著月光看去,那男子一身白衣耀眼,長發披散,修長而挺拔的身軀恰好擋住了光線,月光下的輪廓有些邪魅。

冰月痕指縫間閃過淩厲的銀光,三枚銀針穩穩地落在身後的門板上。男子輕易地躲開了。

趁著空隙冰月痕迅速閃出屋外,見男子沒有追來,冰月痕揚起披風,倏然遠去。

黑色很快融入了深深的夜色,她的身影如遠山一株雪蓮。暗自盛開。

那男子轉身。“主子,,屬下已命人去追查剛剛那人的身份。”

“很好。”聲音中滿是充滿意味的深意。

轉眼冰月痕已回到家中,“痕兒,”冰若川神色凝重地說道:“如今皇室已有所行動,隻怕我們武林盟有危險了,若哪天爹遇不測,你好自為之吧。”

冰月痕瞳仁放大:“爹……”

“遲早要來的,痕兒,你記住,武林盟與皇室勢不兩立。”冰若川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幾個字。

“是,孩兒謹記。”冰月痕無奈的點點頭,自打出生,便無可避免地卷進這場殺戮。

“回稟主子,查得那女子是,是武林盟盟主的女兒冰月痕。”

“哦?”

“傳聞那女子冷若冰霜,殺人無痕,是江湖中一頂一的殺手。”

“是嗎?那就更有趣了。”男子突然一笑。

【二】晴川曆曆,道是無情卻有情。

日子一連平靜地過了好幾天,冰月痕隻覺得那晚遇見的男子絕非一般之人,難道這一切隻是暴風雨前夕的安寧?

冰月痕細細撫摸手上閃著寒光的銀針,開始著手準備今晚的任務。

夜幕開始降臨,冰月痕知道今晚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她站在高聳的琉璃瓦之上,頎長的身影散發冰冷而不可靠近的氣息。

身後的風發生一些輕微的變動,冰月痕意識到這是輕功極好的人才能做到的,她迅速轉過身去,潔白如玉的手指握緊了腰間的劍。又是那個挺拔的白衣男子。

“月痕姑娘,何必這麼緊張呢?”男子緩緩說道。

“你是誰?”冰月痕戒備起來,看來對方對自己已是了解得很清楚了。她彎起嘴角。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武林盟現在已經岌岌可危,再過幾天,皇室的人對你們就要采取行動了。”依舊平靜。

“這與你有何關係?”黑色的紗裙被風撩起,輕輕擺動著,像一株妖嬈的蓮花。

“果然是冷若冰霜啊,本公子隻是好心提醒,作為武林盟盟主的女兒,你的責任重大哦。”男子近前一步,皎潔的月光恰到好處地灑在男子的身上,發出溫潤的氣息,那張深邃而完美無瑕的臉龐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長發自然地垂順在肩上,像天空中的那輪明月,有些,不可思議。

冰月痕有一瞬的恍惚,卻被男子用長劍輕輕一挑,黑色紗巾隨風飄落,那張潔白無暇的臉龐雕刻著精致的五官,伴著月色,楚楚動人。冷豔的氣質越發襯托得冰月痕像一株冰封千年的雪蓮,聖潔地讓人不敢靠近。

兩人的身影佇立在灑滿月光的房頂,身上的衣襟隨風輕輕搖擺。

“咳,沒想到你也不像傳聞中的那般恐怖。”男子回過神來。

“廢話少說,你,究竟是誰?”冰月痕瞬間恢複警惕。

“羲月宮聽說過嗎?本公子正是羲月宮宮主。”

冰月痕恍然大悟,但是,那羲月宮,不是當今太子一手創立,介於江湖與皇室之間的嗎?“那你,就是當今太子,景羲睿?”冰月痕連連後退幾步,纖細的身影突然顯得搖擺不定。

“皇室與武林盟向來不和,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冰月痕拔出劍,目光冰冷。

“別激動,我與他們是不同的,不然我不會建立羲月宮。”景羲睿見冰月痕拔劍慌忙說道。

“才見了兩次你對我又是銀針又是劍的,若不是剛才見識過你的絕色容顏,我真的會以為你是惡女轉世。”景羲睿戲謔道,一臉諂媚的表情。

冰月痕揮起長劍直直地刺去,不再等景羲睿多說,一副不饒人的架勢。

景羲睿隻是拿起劍來擋著冰月痕的劍,一黑一白的身影在夜色中跳躍著。

景羲睿開始有些招架不住,一個翻身躍到冰月痕身後點住她的穴道,然後把她攔腰抱起平穩地落到地麵。

冰月痕心裏一驚:“你放我下來!你放下!”

“嘿嘿,美人別這麼暴躁,瞧瞧,生氣這臉蛋就不漂亮了。”景羲睿不懷好意地笑。

“你卑鄙!”冰月痕死死瞪住景羲睿。可是說不上來,為什麼有一點點,安心的感覺?

“別這麼說,是你先挑釁我的。”景羲睿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走了不久,景羲睿將冰月痕放下,點開她的穴道。冰月痕得到自由後立刻伸手要打景羲睿一巴掌,卻被景羲睿用力抓住手腕,他的力氣大得驚人,冰月痕無法掙脫。隻是狠狠地看著他。

景羲睿正色道:“如今武林盟有難,一切小心。”

“你也是皇室的人,這樣做有什麼意圖?”冰月痕彎起好看的眼睛。細細端詳著景羲睿。

“月痕,還記得六歲那年你遇到那個男孩嗎?”景羲睿淺淺笑道:“當時我流落民間飽受苦難,一日實在餓的不行竟搶了你手上的肉包,你耐心看我吃完,還拿出手絹替我擦嘴,握著我的左手鼓勵我,之後也給了我很多的照顧……”說罷舉起自己的左手,言語間有一絲感動。

冰月痕細細回想,在自己年幼時,的確是救過一個可憐兮兮的男孩,他,竟是當今太子。那還是在自己天真善良的時候,還是在沒有發生變故的時候,那時的自己是善良的,不是今天這樣……

“那時你告訴我你叫月兒,告訴我要堅強……我創立羲月宮就是為了要找你,月兒。”景羲睿一改以往的兒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