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最轟動的新聞莫過於永無鎮最大的走私團夥落網,各大報紙對此爭相報道。而身為求真報的知名記者,我從其他渠道了解到了一些□□。
據說,在走私團夥落網的當天,現場曾經一死一傷。而唯一在場又沒進警察局的,就是那個傷者。她是個女生,據傳是走私頭頭的女兒,也是死者的未婚妻,現在隱居在一個叫離鎮的偏僻地方。
抱著不挖新聞不回頭的決心,我孤身一人來到了離鎮。我一路上都在想,那個女生究竟是怎樣的人,是冷漠孤僻,還是敏感脆弱?
盡管腦子裏有千百種想法,但是見到真人的時候,我還是大吃一驚。
她很年輕,皮膚光潔,頂多二十歲的樣子。也很漂亮,臉上是一種不加修飾的天真,好像從未經過世俗沾染,這怎麼可能?
不過她臉上的裝飾倒是很引人矚目:她用一條淡藍色的絲帶蒙住眼睛。我問她:“你這是在做什麼。”
“你說這個?”她指指自己太陽穴的位置,“我曾經想過自殺,就用□□打穿了太陽穴,可惜最後被人救了。命沒丟,眼睛卻瞎了。”說完之後她輕輕笑了一笑;“真是奇怪,那個時候那麼想死,簡直不願意在這世上多留一秒。可是被救醒之後,再也沒有那種歇斯底裏的感覺了。死和活著對我來說都一樣,我對這個世界別無所求,我的生命已經衰敗了。”
然後她問:“我是不是很囉嗦?”
“沒關係。”我說,“我今天來就是來聽你的故事的。”
“我的故事?”她低聲重複了一遍,“我的心裏很痛,因為裏麵有太多回憶,加在一起就是我生命的重量,讓我覺得無法負擔。講出來給你聽,也是好的。”
我趕緊從包裏拿出錄音筆,等待她開口。
那天她講了很久,從早晨到傍晚。講到最後,她流淚了,兩行水漬從絲帶下流出。而我也早已淚流滿麵。
當天晚上,我回到家裏,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審視一個故事,或者說,一段傳奇。
這是一個關於思念的故事。
思念像橘子皮一般讓心痛層層疊疊。
這是一個關於堅持的故事。
堅持每一天上演與你的初見。
這是一個關於愛情的故事。
從睜開眼的那一刻直到閉上眼的前一秒。
這是一個關於成長的故事。
蒼涼的山坡上啞巴哥哥的墳,以及午夜夢回時記起的前世今生。
這是一個關於殘忍的故事。
一點一滴看見親人生命的流逝,心中的善良卻從未流逝。
這是一個被掩埋在一場驚心動魄的走私案背後的故事,用無盡的血淚來做祭奠。
她告訴我,她的人生,前十年快樂,後十年無憂,可無憂與快樂之中夾雜的,是疼痛。
誰把流年暗偷換,若能分你一半,讓我們相伴到老,是我最大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