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渾歎道:“慕容大人言之有理,奈何今日之勢,乙渾如坐針氈而不安也!”
慕容白曜道:“欲成大事者,無不忍辱負重,以待天時。皇帝年幼,雖然聰穎,已具雄才大略,然其尚缺經驗,豈是丞相對手?丞相所慮者,惟太後一人也!若太後疑丞相,則丞相大危,方可起兵謀事;若太後信任丞相,丞相則可按下官之言,徐圖之,切不可貿然行事。”
乙渾道:“慕容大人之理,乙渾亦為認同。太後雄才大略,雖須眉亦不及太後也,本丞相更是對太後歎服,始有敬畏之心。然慕容大人視之,太後可有疑心否?”
慕容白曜道:“以下官觀之,太後對丞相可謂信任有加。太後偕皇帝初上朝時,丞相雖然勢大,可太後之威望,百官無不懾服。若太後疑心丞相,何能頒下懿旨,安然居於後宮,而令丞相率百官輔助皇上也?”
“太後之才,丞相亦服。若太後疑,雖太後思丞相已然勢大,不會公然與丞相相抗,但太後必不肯於退居後宮。皇上年幼,太後不甚放心。若太後疑丞相,太後必親自臨朝聽政,以削丞相之權。今太後安於後宮而不出,足以見太後深信丞相焉!故丞相且安心,勿動起兵之念!”
乙渾再三思量,覺得慕容白曜之言甚為合理,點頭稱是。慕容白曜又獻計乙渾,言道:“丞相,皇帝年幼,然其鋒芒已露!皇上初製丞相,內心必喜而驕狂。故丞相不妨示弱皇上,國之大事,丞相自不能放任皇帝處置,須牢握在手。其他事,丞相可讓步皇帝。皇帝年幼,見丞相示弱,必不以丞相為懼,丞相可趁機調派天下軍兵,周密部署,時機一到,即可逼皇帝禪位,此乃上策焉!”
乙渾聞言,喜而納之。馮太後密室對付乙渾的四策已經初見成效,馮太後於後宮之中,不露聲色地部署自己的計劃,一切都在暗中有條不紊地進行著。
馮太後亦料到乙渾及其黨羽的想法,故馮太後暗中示意獻文帝,故作驕狂之態,卻不問國之大事,不引起乙渾警覺,而隻是按太後所獻小皇帝三計行事。獻文帝聽從太後之言,不問大事,卻處處阻止乙渾殺大臣。而眾大臣亦因為不再懼怕乙渾矯詔殺害,而在朝堂之上,時常與乙渾針鋒相對。
馮太後又暗中使昌黎王馮熙,秘密聯絡天下各路手握重兵之諸候,令各路諸候暫時別奉朝廷詔命,以防乙渾假借朝廷名義調動。馮熙奉太後懿旨,密謂各路諸候,言冬至大祭之日,太後欲密會各路諸候,並囑各路諸候守口如瓶,不能讓外人知曉。
眾諸候王雖然不明朝廷中發生了什麼事,但各路諸候深服太後,謹記太後所囑,不問馮熙內情,直等冬至祭祀進京之時,得馮太後親自麵授機宜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