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神色一動,睨了她一眼,卻沒說話。
她掩嘴一笑,在我耳邊用隻有我聽得見的聲音道:“等我出來。”
我看也沒看她一眼,大步離去。
身後傳來方董的尋問,楚恨憂嬌笑一聲:“沒什麼,方董,我今天來,是為了送邀請函的。”
我疾馳而去的步子倏地停住,身後沒有掩得牢實的門裏傳來楚恨憂越發嬌俏的聲音:“十四號,是我父親的生日,在他老人家壽宴上,也是我的訂婚大典-----”
“十四號那天,父親的生日,也是我的訂婚之禮。”優雅的語氣,出自眼前這位美麗高貴的女人口中。
眼前的女人,有著一頭濃密的大波浪卷發,這年頭流行這種發式,嫵媚,成熟,風情萬種。楚恨憂十來歲時,就美名遠播,她也從清純女轉化為嫵媚風情女,深受那些世家公子哥們的喜歡。
她有一雙修長白晰的手,隻是,骨節太過分明,不勻稱,破壞了些許美感。不過,美人就是美人,通常美人都懂得怎樣打扮提升自己的美感。她的手雖然不怎樣,卻用昂貴的五克拉的鑽戒來修飾,我不懂這些首飾品牌,隻知道那亮晃晃的一團玩意,要花六位數以上。
上一次在電台商業訪談裏,她手上的鑽戒早已世人皆知。
她的未婚夫康概所贈,讓她掙足了麵子,也賺足了銀子,一舉兩得,此刻,正優雅地執著雪白的咖啡匙,優雅地品著昂貴的藍山咖啡。
那亮晃晃的戒指上那尾雕得細致的花紋,如同冰冷的毒茫,刺得我雙眼生痛。
我動也不動,任麵前花了一千八百元的咖啡慢慢冷掉。
在楚恨憂麵前,我從來不吃任何飲料。何況,我一向不喜咖啡,對我來說,這些隨意花掉一般工薪族一個月薪水的玩意,隻不過是有錢人自搞的嚎頭和顯示自身高人一等的派頭而已。
她見我不說話,完美的紅唇抿出得意的孤度,她放下咖啡匙,雙手墊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盯著我,“我知道,你一直對我有很深的成見。不過,再怎麼說,我們也是姐妹一場,姐姐的訂婚大禮,你一定要來參加的。”
她與聶如風分手了,未婚夫是龍應揚。
鬆了口氣,我是激動地向她說了聲“恭喜”!
她定定看我半晌,好似不太理解我的激動從何而來,不過,很快,她又仿佛恍然大悟地猜到什麼似的,美麗的紅唇又揚起似笑非笑的孤度。
她慢慢地攪動著咖啡匙,神情閃動。
咖啡溫度剛好,她如此攪動,其實正在想著計策----與楚恨憂做了十多年的姐妹,她的小動作,我還是清楚的。
我不動聲色地看著她,她停下手裏的動作,放下咖啡匙,抬眸,對我燦爛一笑:“我倒是忘了,你也快十八歲了。”
我警惕地看著她。
她朝我笑笑:“要繼續讀書嗎?”她沒等我回話,自顧自地說著,“你的成績不好,還是不必讀了。幹脆,直接嫁人好了。”她抬頭,朝我笑笑:“雖說你長得平凡,但畢竟是楚家的女兒,唔,我想,父親不會讓你太過委屈的。”
我微眯了眼,看著她越發溫柔的臉,終於發現哪裏不對勁了。
“無心啊,雖說父親不太重視你,但畢意你也是她的親生女兒,他也是挺關心你的。這一次,爸爸不會再忽視你了。”
我冷冷一笑,身於富豪之家,做女兒的,從來都隻是棋子,一顆供家族蒙得更多的利益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