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榭也不知昨夜究竟有沒有入眠,還是隻是不願意醒過來,隻是待到睜開雙眸之時,已然到了第二天的下午時分,縷縷陽光透過窗戶鋪撒在她的臉龐上,似乎帶著幾分的暖意
人有些軟綿綿地從床榻上起身,草草梳洗了一番,也未做如何的裝扮便到了院子當中,連早午膳都未吃
自然不是為了什麼享受午後的微風暖陽這種詩情畫意的事,僅僅隻是這院子幾步之外便是韓浮醒的房門
房間裏還是同昨日一般寂寥無聲,甚至就像未曾有人在裏麵一般,但總是白榭心中再過擔憂,卻始終揮之不去他的一字一言
坐在亭子旁的圍欄上,兩腿交替的踢踏著,眸子始終不離房門
在突然看見玄池的身影一晃而過後,白榭似乎白猛然想起一件事
戲瓷?
其實倒也沒多大心情想理會,隻是好奇她究竟是在何事離去了?而且以她的性子,也不會是不打聲招呼便離開的人
這便有些奇怪了,莫不是這戲瓷當真不是尋常女子
白榭暗暗想到
“榭兒”
不知何時歡知來到了自己的身旁,她反應了一會才抬起頭來,神情淡到幾乎沒有任何情緒
她不生歡知的氣,若她能說,必然不會瞞著自己,隻是現在的她沒有心思去管理表情罷了
“不必多說,我隻想知道關於他的事,若不是,便沒有必要浪費口舌了”
雖然用的字眼是有些偏激了,但白榭的聲音並沒有多大波瀾,平淡如水
隨後側眸思考了一番,又道了一句:“不妨你與我說說戲瓷是如何離開的吧”
聽到此話歡知明顯的有些不知所措,她問其他任何事情都可以,隻是偏偏是這個
原本歡知倒是真的不知情,隻是偶然看見韓浮醒從外麵走進來,便軟磨硬泡地讓他說了一些,而最後交代的一句便是
最好不要告知榭兒
其實她是明白的,韓浮醒這樣做的用意,但凡是不願讓白榭知曉的事情,盡數是會影響到她的情緒的事,而他,不願意
隻是誰都能理解,局中人是最難以察覺的
思緒之間,突然聽見一聲輕笑
“又不能說?也無妨,便當我沒問吧”白榭雙手輕輕一撐,從圍欄上一躍而下,故作輕鬆地拍了拍裙擺衝歡知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不應當是如此,這抹笑容分明盡數是痛楚,無了往日的沒心沒肺
或許是因為心有愧疚亦或是不知該如何開口,歡知隻是靜靜地望著白榭走遠,心裏抱有一絲僥幸的情緒,希望她會自己想開
“嘭”的一聲關上了門,白榭徑直走到了桌案前便挽衣坐下
將一隻毛筆緩緩持起,漂亮的眸子隱隱閃著思緒
或許那一日,他耐心教自己寫字的場景,無論時隔了多長的距離,也都抹不去了
思緒之間,她提筆於宣紙之上,手腕靈活地一轉,手指輕柔地一勾,不知不覺便提出了“浮醒”二字
眼角微微帶笑,記得那日他用異常嫌棄的口吻和淡淡蹙著的眉頭,來貶著自己寫他的名字是有多麼的不堪入目
現如今雖然遠不及他自己寫的要好,但也算得上是一手好的簪花小楷,寫的最好的無非就是這兩字
畢竟從那日起,她每夜必定是會練上那麼幾十來遍的
恍惚間,一張宣紙上竟布滿了“浮醒”二字,沒有分毫的空隙
毛筆忽的從白榭手中緩緩滑落,她垂眸低瞧著那紙,一時間竟沒有了興趣,隨手揉成了一團,隨意地丟在桌案附近
起身正準備再窩回床榻上閉目養神起來,反正若是醒著,倒也是胡思亂想,心裏不安,又何苦為難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