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殿內,爾虞我詐(2 / 2)

段風涯似乎明白段風離所想,嘴唇輕翹,笑意很濃,“風離,我們暫且看她能玩出什麼來,要是她的舉動能讓我們猜對,就不是安季晴了。”

段風離啖了口酒,眼裏泛起危險的光芒,側頭卻看到段風涯泰然自若。

頓時,殿內揚起清脆而哀婉的簫聲,段風離眼神慢慢舒緩,他好像有點明白,安季情為什麼要用這支看似不入流的竹簫,在大殿上露目了,透過竹子的簫聲,曲調似乎更空曠,靈性,隻是,沉抑頓挫,很快,殿內安靜得隻剩簫聲,深沉壓抑的氣息渲染每個人,每個角落,沒有哀嚎,沒有悲鳴,沒有慟哭,隻是一味的低沉,卻是足以讓人心裏難舒。

安季情是練了一個上午,才把這《二泉映月》的曲調用簫吹出來的,雖然有點變音,但給這些外行人聽,夠了。

安季晴閉上眼睛,腦海閃過一個又一個的畫麵,媽媽笑靨如花的臉,唐瑞安,陸娩娩,紅媽,洛宇,還有安太行睜泊著雙目的人頭,安季雨白色衣裙血濺城樓,還是觸目驚心的血,倏地,兩行清淚,沾濕眉捷,從安季晴緊閉的雙目溢出,直直的滴下,不在臉上留下一點淚痕,流過她的指角,滴在紅色的地毯,不著痕跡的滲入地毯,看到這一幕的,隻有皇上,皇後,還有皇貴妃。

一曲盡,安季晴緩緩睜開眼,迷離隻是瞬間,臉上便掛上淺淺的笑容,隻是這笑,帶著幾分苦澀,幾分虛幻,眾人似乎也從壓抑的感情中恢複,皇上沉思片刻,悠悠的說,“安季晴,你來和朕說說,你吹的這首曲是什麼名堂。”

安季晴上前一步,挽起裙擺,跪倒在地,她並沒有說是《二泉映月》,而是低頭,輕輕的說,“回皇上,這曲,是民女自編的,叫‘思故。’”

左丞相吹著胡子,故作驚訝,“思故?五夫人的意思是指思念故國嗎?”

“正是。”

隻是兩個字,殿內的空氣寒到了極點,畢竟,朝中大臣還是有向著段風涯的,端陽王就是其中之一,他狠唳的看著安季晴,“安季晴,皇上麵前,休得胡言。”

皇貴妃嘻著笑臉說:“我說王爺,五夫人隻是說了實話,你用得著那麼心急了嗎?”

段風離站起來,段風涯拉住他,自己走到安季晴身邊,漠然的望了一眼安季晴,雙膝下跪,“皇上,賤內隻是思念那些死去的家人,沒有其他意思的。”

皇後溫語的說,“皇上,為什麼不讓安季晴把話說完先呢。”

段風涯咬著牙齒,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安季晴,你最好別再亂說。”

安季晴抬起頭,坦然,無所畏懼的對上皇上沉思的雙目,“回皇上,民女這一曲,的確是奠念故國,南平淪陷太快,國民歸順也太快,沒有一點點的亡國殤,民女不過想悼念一下,無可厚非吧?”

“這麼說,五夫人是覺得,所謂的國民不該歸順北國了?”

“左丞相,讓她說下去。”皇上韙莫如深,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段風涯倒也真想聽聽安季晴這張伶俐的口如何善後,想到這裏,段風涯思想不覺擱了一下,他憑什麼就覺得,她會善後,而不是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