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路白她一眼,你知道什麼啊!!廢柴!!
"她多會回來"
"不...不知道."
靠,又是這答案.黎路臉色更加陰沉一點.
李奈美忽然說,"她可能會去市北區的那家孤兒院,看一個小孩子."
"孩子她有孩子"她不禁提高了聲音.太出乎意料了,她應該和自己差不多吧.
"不是,原來隔壁家的,男的把老婆打死了,自己做牢了..."被困住的女人小心翼翼地掙紮,被黎路瞪了一眼後,停止了扭動.
"這和她有什麼關係"黎路有些不懂.隔壁和她有什麼關係
"蘇賤咳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管閑事唄,就可憐人家,自己都管不好還管人家小孩."
"孤兒院在哪名字是什麼"黎路思索了一下,繼續逼問.
"..建成路..上的一家,我...不知道叫什麼."
黎路懷疑地看她一眼,盯得人頭皮發麻.目光裏似乎有無數冰淩,以光速劃過周身,割裂一切,抽離空氣.
她放開她,丟下一句,"下次小心點,這個年代狗也該識像了."踩著高跟鞋拉開門,嗒嗒走出去.
李奈美好容易獲得自由,心裏氣不過,抓過手邊的半瓶啤酒扔向她的身後.
黎路眼睛往後微微一掃,察覺到異樣,閃身躲開.啤酒瓶在牆角開花,裂成一塊塊瑩綠的碎片.
黎路提著包慢慢走向李奈美,腰肢扭動,分外妖嬈.她看著她,偏頭閃過了她又扔過來的煙灰缸等東西.書本在她腳下攤開.
高跟鞋踩過,無視著繼續靠近.在一米遠處停下.勾起唇角,笑意不明.
忽然抬腳,標準側中踢,直指她的肚子.
李奈美還沒反應過來她要幹什麼,忽然被踹倒在地,背撞上了茶機的桌角.肚子上傳來尖銳的疼痛感,不自覺地叫出聲."cao,你個賤咳人!!"
黎路慢慢走過去,一把扯起她亂糟糟的頭發,提到眼前,在她耳朵邊說,"我今天不想殺人.哈."聲音魅鬱,嘴角笑容詭異."但是你讓我很不爽."
說完扯著頭發往地下拽,尖叫中她起身,在她肚子上再次留下一腳.瀟灑走人.
黎路收起笑容,恢複冰冷的表情.漸漸走遠.
那家夥,估計五分鍾內爬不起來了吧.
真是煞風景的一天.
坐上車冷聲吩咐,"建成路的孤兒院."然後一直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空氣像凝固了一樣,司機幾次差點把刹車踩成油門.
那家孤兒院裏,黎路見到了那個小孩,尹小傑.
一群天使一樣的孩子,安靜的時候讓人心疼,聽話懂事.有的也會對這個世界冷漠懷疑,可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於五辜的傷害.
他們無法選擇就被選擇,被放棄,那麼冷漠
其實也是被動的.沒有什麼不對.
傷害和被傷害,永遠分不開.
小傑是個很乖巧的孩子.不過今天臉上帶了些傷,據說是被不認識的流氓打的.他笑著說已經不痛了黎路心裏一疼.
和他相處很愉快.隻有在這樣的天真麵前才能真正放下一些東西.
可是她不知道,這樣的關懷可能會造成他的被孤立.
人們總是有著過分泛濫的同情心,修飾著自己的"善良".可是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出實際性行動
大多數會掉一些假惺惺的眼淚.他們隻是同情那些弱者,表示一下憐憫.可是這樣的心情從一開始就是把自己放在高一等的位置.
他們真正注重的並不是你的困難,而是他們無處消遣的同情和閑得發慌的眼淚.
如果你知道一個叫做×瑤的阿姨,她寫了很多故事.那麼你的故事對於他們而言,就像小說裏悲慘卻虛假的劇情一樣.與其本身毫無關係.看過哭過之後就可以丟棄.
完全不在乎後果.
蘇以歌背著吉他,手上拎著給小傑和孩子們買的玩具零食,往建成路走去.雖然已經很疲憊了,但仍然開心興奮著.因為他們.
她不知道遠處幾個男子正在靠近.為首的是這一地段的小流氓頭頭.最近經常出現李奈美的房間裏.
她哼著歌的時候,忽然身邊閃過一個身影.有人搭上她的肩
"你胡亂跑什麼啊,不是說讓你等我麼"
一個磁性的聲音響在身側,抱怨的語氣聽起來有撒嬌的成分,微微性感.
蘇以歌下意識躲開,卻被此人攬緊肩膀,無法掙脫.
"別亂動,後麵有人跟蹤你."男生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說著.蘇以歌想扭頭卻被他扳住."別看."
但是她還是看見了,很眼熟,似乎是...李奈美的新客.
肩膀上的力道有些大.野蠻的人,不會輕一點麼蘇以歌白他一眼,跟著他的步子走.
這個人一直低著頭,戴著帽子,太陽鏡和口罩,口罩上麵畫著一張咆哮的嘴.衣著有些古怪.最起碼她上街不會穿的像他那樣招搖.
有些瘦,有些受.又瘦又受.
聲音似乎有些熟悉.是會場上認識的人麼可是包這麼嚴密幹嘛這可是夏天啊.
走了一截,男人回頭發現後麵的人已經放棄了,才鬆開她,是跳離的.
就像躲避瘟疫一樣.蘇以歌皺眉看著他,想死直說.嫌棄我那就給我滾的遠遠的.她想著,然後扭頭離開.
"喂,我救了你不謝謝我啊,這樣很沒有禮貌誒.
"男人忽然出聲抱怨著.雖然戴了口罩墨鏡和帽子,但仍然能從語氣裏想象出他鬱悶的表情.
蘇以歌沒有回頭,丟下句"謝謝."...好勉強的語氣.根本沒有任何謝意在裏麵.
"喂,真沒誠意.我怎麼會冒那麼大風險救你這樣的人."那人皺著眉頭自言自語,一直搖頭否定.
蘇以歌停下,轉身,將背上的吉他往上拽了拽,回答他,"我也很好奇你為什麼救我.長的瘦人也受,打架連我都打不過,幹嘛來救我啊"救字她咬的很重,故意笑的很欠揍.
"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黴碰見你這麼一活寶."男人氣不過,指著蘇以歌剛要開戰,卻被電話打斷.氣憤地按下接聽."誰呀!!有事快說!"
"...沒什麼事."
"沒事打什麼電話,你有毛病吧!!"
"...我..麻麻你不是去吃蛋糕的麼怎麼火氣怎麼這麼大,吃的是槍藥"
"...啊,我錯了,忘記看來電顯示了.我回去給你解釋."他掛斷電話抬頭的時候,麵前已經不見那人的蹤影.
...真是鬱悶到爆了.
蘇以歌的心情從十點開始不斷下降,現在很低落.但是當她看見小傑旁邊的另一個人時,心情已經不單是鬱悶可以形容了.
她看著黎路,充滿敵意與懷疑.
"你怎麼在這裏"蘇以歌奇怪地問.
黎路強壓下火氣,耐心回答,"我在等你."
"哦,那你可以回去了."蘇以歌拉過小傑,轉身離開.
卻被人拽住.隔壁上的力道大的驚人.
"幹嘛"她轉過身,下意識推開小傑,卻聽見他悶哼一聲.
兩個人一起轉過頭看著他.
"你怎麼了臉上傷是怎麼回事"蘇以歌蹲下身查看他的傷勢,挽起他的袖子看見一塊塊青紫.
"我沒事啦,那是摔的."小傑看著黎路,希望她可以瞞著蘇以歌.
可是這一動作在蘇以歌的眼裏完全變了意思.她扭頭看見黎路冰冷的表情.
"你他咳媽是不是人連孩子都不放過有什麼你衝著我來啊!!"
黎路蹙起眉頭,不耐地看著她,揉揉耳朵.
"不是我幹的.是流氓打的."她頓了頓補充,"我從來不打十六歲以下的人."
"那就是你派流氓幹的."
"我不認得什麼流氓."
"那你的手下認識,是你指使你手下幹的"
黎路白她一眼.
"我說小姐,你能不能正常一點,我可從來不養人渣做手下,你怎麼就非要和我扯上關係你腦子進水了吧"
蘇以歌瞪著她,"你長得讓人懷疑."
"嗬,嗬嗬,"黎路幹笑兩聲,"與其懷疑我,不如懷疑一下你親愛的舍友."
"李奈美"蘇以歌忽然意識到自己忘了這個人渣.
黎路抱臂看著她,沒有說話.
"你人認識她"蘇以歌從來沒有卸下對黎路的敵意.
"怎麼可能"黎路真的無語了."為了找你,去了你家一趟,碰見賤咳人,活動活動筋骨."
"姐姐,我難受."小傑打斷兩人對話.
蘇以歌忙低下頭,看著他仔細察看,"怎麼了哪裏難受"
搖頭,"不知道,胸口很疼,有點悶.背上疼."
蘇以歌掀開他的衣服,背上幾個腳印.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她著急地念叨著.
"小傑,他們今天是怎麼打你的"黎路鎮定地問道.
"用拳頭,打我的肚子,背上,後來我倒了,他們踢我."
這幫畜生,怎麼對一個七歲的孩子下手蘇以歌低聲咒罵著.
"我想,你最好帶他去醫院檢查一下,如果胸口疼的話,他的傷估計不會太簡單."
蘇以歌低頭,沉默了幾秒,然後抬頭,起身拉著他往外走."我去跟院長請假,然後帶你去醫院."
小傑卻站在那裏不願挪動步子.
她疑惑地回頭,"怎麼了"
隻是搖頭.抿著嘴倔強的不說話.
"到底怎麼了嘛!"蘇以歌已經接近極限了.
小傑沉默一下,低聲問道,"以歌歐尼..我們,可不可以不去醫院"
"為什麼!"
"...因為..我不想去."
"醫院沒有什麼好怕的,我們隻是去那裏看看,聽話好麼"
小孩咬著嘴唇站在那裏不說話.停了一下依舊搖頭.
"你現在需要去,不可以任性.已經那麼大了."多大不過七歲,二十七歲都是孩子.
"我沒有任性."
"那就跟我去醫院."
"不去."
"尹小傑!!再這樣我生氣了!我不管你了."蘇以歌放開他的手,坐在一邊的椅子上.
"以歌姐姐..."小孩子蹭過去,拉著她的袖子.叫的小心翼翼.卻被揮開.
"姐姐不要不管我...小傑沒有爸爸和媽媽,姐姐可不可以不丟下小傑...小..小傑..不想一個人.."孩子說著說著哭起來,聲音低低的.
蘇以歌心裏咯噔一聲,閉上眼睛.光顧著生氣都忘記了他是個孩子.
不同於一般家庭的孩子.
她轉過身抱著他,攬的緊緊的,心髒一陣難受.擦去他的眼淚,"姐姐騙你的,不會不管你的..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為什麼不想去醫院呢"
他抽泣著,"你總是很忙,院長說你賺錢很辛苦不讓我打電話給你.我就等著你來,可是你每次待的時間都很短,會買很多吃的和玩具.我知道你賺錢很累,沒有錢..但是去醫院要花很多錢,我想讓你多陪我一會...過一會就好了,我不疼的..真的.不要去醫院了,你會很累的."
蘇以歌聽著鼻子一酸,要哭出來."沒關係,我不怕累的..姐姐最近碰見一個新老板,她對我很好的,工資很高,我有很多錢,可以給你買很多東西.以後攢夠了可以買房子,把你接出來,送你上學...現在我們去醫院,好吧"
"真的麼"小傑瞪大眼睛看著她.
"真的,姐姐什麼時候騙過你"蘇以歌摸摸他的頭發,微笑像是溫柔的太陽.
"太好了!!"
"內,那麼,我們去醫院吧."
她起身帶著她離開.
黎路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真的哈,假的.
她今天剛剛丟了一份工作,吉他的弦斷了還沒來得急買新的.房租還沒湊齊,房東說這個月再不交就讓新的客戶住進來.
那樣美好的允諾,那些未來,都是觸不到的海市蜃樓.隻是為了一個人,而搭建的城堡.
在夢幻仙境破滅之前,小傑,請你一直快樂著.我會努力為你撐起這個天堂.直到再也無法堅持而倒下.
I promise.